且就時間上來說,那個引她來的人和殺品書的人很有可能並非同一人。
那麼,做這個局的人至少兩個人以上。
這個人知道他們今日會來慈雲寺燒香,並且適當的時候將他們幾個人分開,殺掉品書,並嫁禍於她,還讓她找不到目擊證人替她自己證明清白。
阿九努力回想自己一路上有沒有見到其他人,卻很是沮喪的失敗了。
她應該早就感到奇怪,即便今天並不是什麼重要日子,寺廟裏也本不該如此安靜和無人煙的。她卻隻顧欣賞風景,享受片刻的寧靜,而忽略的周圍的詭異之處。
難道這次她真的難逃一劫?
這時有仵作從命案發生的屋裏走了出來,那人看了坐在椅子上的阿九一眼就走到一邊捕快那裏低聲說著什麼。
雖然那邊極力壓低聲音,阿九還是隱約聽到了幾句。
“……致命傷口是腹部的刀傷……失血過多而亡……”
阿九垂下眼,失血過多死亡的話,就代表那凶手要麼不是專業殺手,講究一擊斃命,要麼就是特意延長品書的死亡時間。
她想或許後者的幾率大些。
即增加品書死亡時的痛苦折磨,又等待她的到來。
聯係到品書最後的話,更有甚者,隻是為了逼問品書某些重要的消息。品書不肯說,卻等到了她的到來。
兩個捕快,朝她走過來,“九姑娘是吧,你現在可是人贓並獲,罪證確鑿,跟我們走一趟吧!”
阿九冷冷的看著他們,“我有沒有罪你們說了不算。”
捕快聳聳肩,不以為然的伸手擺個請的姿勢。
阿九知道跟他們爭執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於是站起身跟他們一道離開。
走的時候,看見旁邊的紅月和青棋,本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
回到城裏,到了衙門,品書就被下了大牢。
牢裏陰暗潮濕的緊,阿九被帶著推入一間,好半晌,才看清裏麵情形。
地上零散的鋪著一些稻草,隻是那些稻草汙漆麻黑的,看不出到底有多少年頭,說不定裏麵還藏著不少虱子蟲豸。最左邊的角落蜷縮著一團物事,看起來像是個人。也是,她也不是什麼皇權貴胄,還能指望單人間不成?
那團蜷縮似乎聽到身後的動靜,動了動,好半晌才慢慢的伸出個亂糟糟的頭往回看,因為被頭發蓋著臉麵,在這裏也不可能梳洗打扮,那人的臉真是看不出來到底長個什麼模樣,不過到底還是能夠看出來是個女人。
阿九鬆了口氣。
大牢裏什麼人都有,還真怕有人給她使絆子,將她丟到男囚那邊。
不過她還是小心翼翼,找個相對幹爽的角落坐下。她雙手抱膝,雖然並沒有看自己的新“獄友”,卻時刻注意那邊的動靜。
不過那人好奇心顯然不重,盯了她幾眼,見她沒什麼威脅,便轉回頭,繼續蜷縮著睡去。
牢裏娛樂忒少,除了睡覺還真想不出什麼別的消遣。
阿九在胡思亂想、惶惑不安和淡淡的自我解嘲中竟然迷糊睡去。
“咣。”
一陣顫動,弄醒了阿九,她悚然一驚,抬頭,就見,原本蜷於角落的獄友,衝到這件囚舍的牢門,雙手抓著欄杆,目光炯炯的盯著前方的某處。
阿九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見,有兩個獄卒提著幾個木桶走了過來,一個發粥,一個發饅頭,竟然是到了飯點。
那兩個獄卒來到他們一間,調笑著對站在門邊的獄友說,“喲,萇姑,你屋來伴了。”
那個叫萇姑的人也不理睬,隻是盯著地上的粥桶和饅頭。
獄卒用勺子舀了粥,給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萇姑手裏的黑瓷碗添上粥,又給了她兩個雜麵窩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