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平常的一夜,卻不知怎麼多了一點他從未奢求的安穩,他黑暗中的眼睛淺光流傳,如水生波,意味難明。
她是被吵醒的,一睜眼,就看見有人站在床邊看她。
她不甚清醒的想,自己昨晚不是睡在桌邊的嗎?怎麼會躺在床上?她眉頭緊皺,不是很高興的道,“你還沒走?”她已經連著兩次醒來了看見同一張臉了。
天亮了嗎?她眼睛不是很舒服,隱約看見眼前之人在薄薄的天光下對著她微微笑,“姑娘可真是忘恩負義啊,要不是我,昨晚你就一個人病死了。”
她伸手摸摸額頭,雖然仍然隱隱作痛,但是燒確實退下去了。
等等,她驀然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眼前因為光線而露出真實麵容的某人。
她試圖將眼前的人和昨晚那個讓她水深火熱的人聯係起來。
此人穿一身黑衣,頭發不甚整齊的在頭頂梳了髻,好些都散了出來,下巴尖尖,上麵零散的胡渣,鼻子很挺,眼睛細長,笑起來就成兩條彎彎的弧線,看不見瞳仁。
乍看很平凡,再看就有點眼熟,仔細思量又覺得沒見過,但是又好像在哪裏擦肩而過。總而言之,是一個很容易泯於眾人會被人忽略看時間久了又覺得熟悉的異常矛盾的一個人。
阿九移開視線,傳聞江湖中人會什麼易容術,這人的臉會不會是假的,他昨晚明明不想告訴她真實身份的樣子。想到這裏,她臉色又變得陰沉,難道他最終還是不想給她解藥,決定將她殺人滅口?
這時外麵又有嘈雜聲音傳了進來,她終於想起她被驚醒的原因,她轉頭看他利索的收拾著的桌麵的東西,“外麵怎麼了。”
“搜人吧,我想。”他邊回答,一邊找來一張黑色布巾,將桌上瓶罐往上麵一劃拉,然後拎布巾四個角係起來,將之往自己腰帶上一掛,就得。
“這裏有沒有什麼藏人的地方?”
阿九下意識的看向床底。
“床底不行,如果搜人,一定第一個看向那裏。”
阿九不甚在意的再次掃了一眼乏善可陳的房間,除了床下麵,就那角落的櫃子尚可棲身,不過如果床底是找人的必搜之地,那麼櫃子就不是嗎?
“你怎麼知道外麵是在找人呢?或許隻是有人在鬧場?”人一喝醉了酒就容易解酒發瘋,這在倚紅院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他腳步穩穩的靠向床邊,居高臨下的說,“九姑娘,你是不是忘記你中毒的事情了?要我提醒你嗎?”
她這才斂了麵上幸災樂禍的之色,從床上爬起,打開窗戶道,“你昨日應該從外麵翻進來的吧,現在走還來不來得及?”
“外麵到處都是官兵包圍,現在我出去,不是明擺著告訴他們我就是他們要找之人嗎?”
阿九沉吟半晌,將窗台外兩盆綠蘿搬向一邊,摳掉下麵墊著的兩塊薄板,窗下半丈處便露出一段鑲入牆中的成人手腕粗細的木楔,轉頭問他,“你傷勢怎麼樣,如果拉住這下麵的楔子能堅持多久?”
------題外話------
最近在看夏目友人帳,我之前一直以為這是一部跟蜂蜜與四葉草類似的動畫,沒想到竟然是另外一部百鬼夜行抄。看下邊評論的時候,看見有人說,啊,好想抱抱夏目,覺得他好溫柔,我就在想,溫柔的其實是裏麵的妖怪吧,不會害人傻了吧唧還能被主角一拳ko算是我看的動畫裏最無害的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