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株連九族(2 / 2)

順手將房門合上,院中的槐花無風自落,簌簌無聲。

沫耿言放下手中的密函,揉了揉額角,無聲笑道,“大半夜的,公主跑來我這裏,就是為了院中風景的?”

緊閉的窗戶無聲打開,卷進槐花幾瓣和餘香嫋嫋。

木槿紫的衣角掃過大半個房間,飄身落在貴妃椅上。身子向後一靠,鳳棲單手托著下巴,老神在在,“尚書大人院中的槐花可是京中有名的,京中多少女兒想看都看不到呢,鳳棲自然得好好欣賞一下了。”

“嗬。”沫耿言笑了一聲,起身拿過茶壺為鳳棲倒了一杯茶,“看來公主對耿言院中的風景還算滿意。”

“尚可。”鳳棲說得煞有其事。

沫耿言搖了搖頭,將方才他一直在看的密函遞給鳳棲,見她略有疑惑,便開口解釋道,“南隋那邊傳來的。”頓了一下,他又道,“我這裏一份,還有一份,怕是在公主出宮時就已入了禦書房了。”

沫耿言神情嚴肅,縱使嘴邊還有笑意,卻已淡了不知幾分。

鳳棲接過他手中的密函,打開一看,不驚不喜,麵上沒有絲毫的情緒,心中卻早已掀起洶湧波濤。她看向沫耿言,語氣沒有分毫起伏,“你確定送進禦書房的密函與這折密函是一樣的內容?”

“是。”沫耿言點頭,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鳳棲聽言,複又將密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屋中的燈火不甚明亮,落在鳳棲臉上更是明明暗暗,沫耿言看著她,卻看不清她的神情。

沉吟片刻,鳳棲道,“隻怕不出一刻,宮中就該傳來消息了。”

“此事非同小可,就是皇上想隱瞞下來,南隋那邊也是不肯的。”沫耿言讚同鳳棲的想法。

“你說父皇會如何處置淑妃等人?”鳳棲將密函丟在桌上,心中暗歎,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對於此事,其實沫耿言不好多說什麼,不過既然鳳棲問了,他也就順勢說了自己的想法,“連坐之罪,怕是免不了的。而且三公主與南隋言妃是直接參與到九千歲謀逆一事中的,與她們有關的柳家和淑妃娘娘六公主,怕都是逃脫不了了。”沫耿言頓了一下,“更何況,太子之事未結,現在朝堂之上對於這種事分外敏感,怕是不會好到哪裏去了。”

鳳棲點點頭,對於沫耿言的想法表示讚同。“隨便他們怎麼樣吧,反正跟我沒多大關係。”

“隻不過,出了這種事,南隋那邊隻怕不會如此輕易善罷吧。”對於這件事,沫耿言還是有幾分疑慮的。年前南?曄三次請婚遭拒之事還曆曆在目。

鳳棲聽言冷哼一聲,“他們敢!”隨後又道,“南隋是想不罷休,但是他們也得有立場去不罷休。九千歲之事,裏頭有幾分算計幾分陷害,大家都心知肚明,南隋是想以此來問責淩天,或許他們還真會來,但也要看看他們站不站得住腳。”

“公主的意思是,不管這事?”

“不管!”鳳棲很是果斷地道,“至少不該我管。你放心吧,明天自然有人管的,你是兵部尚書,這等事不該你插手。”

“我明白了。”沫耿言點頭,他本來也沒想摻和這事。

“我今日來找你,是為了太子哥哥……”

“耿言清楚。”沫耿言在鳳棲對麵坐下,跟鳳棲說起了那日的情形,包括是有芮親王提出的太子有心謀逆,四皇子及左相推波助瀾,皇上下口諭召太子對峙,再到太子一句辯解也無被壓入獄。

“什麼意思?”鳳棲大驚,“太子哥哥一句辯解也無?”

“是,一句辯解也無。”那日他也在場,親眼看著左相等人咄咄相逼,而太子卻從始至終,連一句為自己辯駁的話也無。朝中許多大臣皆為太子作保,但也架不住左相等人一個個的人證物證,奈何不了太子的不辯解啊。

“太子哥哥他,到底想要幹什麼?”鳳棲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想了很多,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太子竟然一句辯駁也無,束手入獄,這代表了什麼?

“公主。”沫耿言張了張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與鳳棲有著一樣的疑慮,太子入獄之後,他不是沒想過偷偷潛入大理寺去問清楚,但無奈五皇子親自帶人把守在大理寺監牢外,他無可奈何。

五更時分,淩天皇宮中傳出消息,柳氏之女南隋言妃,夥同南隋九千歲、淩天三公主謀逆,意圖不軌,證據確鑿,今令五皇子拿人下獄,柳氏滿門,株連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