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的話一落,還不帶太後發話,便甩袖離開了亭落。
亭落外的紅姨見鳳棲出來,趕緊迎了上去。她本就站得不遠,鳳棲等人說話也沒有刻意壓低,亭落內的對話她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她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鳳棲,見她臉色有幾分發黑,心中暗罵太後多事。
鳳棲好似沒有看到紅姨一般,直接就照著來時的路出了宮,偏偏還有幾個沒有眼力勁的守門侍衛,說是沒有令牌不給出宮門,鳳棲不待他們將話說完,直接一掌打了過去。
鳳棲自得了鳳兮魂遊的功法後,就一直沒有忘記練武,再加上她本就醫術高明,知道如何做可以更好地提高功力,短短一月,她的武功早已比最初時不知精進多少,這樣的侍衛哪裏會是她的對手。
撂倒了幾名侍衛後,鳳棲不顧紅姨的阻撓,直接騰空而起,幾個飛躍就不見了人影,急得紅姨在原地打轉,遭了,看來公主是真的火了。
禦書房。
禦連尊起身離開了高座,走下大廳,將手中的折子遞給從一開始便靜默不語的蒼雲代,“這樣做,對誰都好。”
蒼雲代接過折子,翻來看了幾眼,複又合上,“竟然如此,我便照辦了。”
“不要讓連澤知道,有些事情,他還是不要參合進來的好。”禦連尊沉吟片刻,“這也是靖王離京前的要求。”
蒼雲代斂下眸中的暗光,點了點頭。“小公主的百日宴,禮部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將折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蒼雲代抬頭看向對麵的窗戶,窗戶沒有關上,輕易就可以看見澄淨如洗的天空。
“西藩王一事可有進展?”禦連尊轉移話題。
蒼雲代看了他一眼,拿起一旁的茶水,“你不是很清楚嗎?”西藩王之事,分明就是早有預謀,謀的是什麼,他們也都心知肚明。
隻能說,禦連尊這個話題轉的不是很成功,至少擺在蒼雲代麵前是這個。
禦連尊沒討到趣,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沒有半點君王還有的樣子,一屁股坐到蒼雲代旁邊的位子上,“我這不是為了調節氣氛嗎。”真是,一點都不配合。
清冷的眸輕抬,蒼雲代撇了禦連尊一眼,不作答,淡定十分地喝他的茶。
突然,一陣輕風從窗外拂來,落在蒼雲代身前,一身黑衣的溯紊單膝跪地,“世子,姑娘被太後請入宮了。”
蒼雲代手中的動作頓了頓。
“嗯?母後?”禦連尊驚了一驚,突然就想起蒼雲代去淩天之後與他的那次談話,額上有些冷汗冒下,“那你家姑娘呢?入宮了?”
“姑娘已經去過禦花園見太後了。”周圍的溫度似乎在一瞬間降下了不少,溯紊打了個寒戰,卻還是將當時的情形和鳳棲甩袖離去並打傷宮門侍衛的事如實道出,“屬下無能,將姑娘跟丟了。”
蒼雲代擰眉看向禦連尊,語氣冷得不能再冷,“解釋!”
禦連尊從未見蒼雲代用這種語氣說話過,在他的印象中,蒼雲代雖然總是一副清冷孤傲,生人勿近的模樣,但鮮少會動怒,更何況像現在這般冷然中帶著幾分怒氣,像是隨時隨地都能將人凍死一般。
看來他是真的動心了。禦連尊幽幽歎了一聲,正色道,“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解釋的。”
蒼雲代沒有說話,隻是立即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嗖地起身,快步向禦書房外走去。溯紊見此,也趕緊隱了身形,跟了上去。
禦書房瞬間空了下來,隻餘禦連尊一人。
禦連尊看著桌上仍冒著熱氣的茶水,清秀的眉皺起,“小武子。”
“皇上。”禦連尊剛喚了一聲,門外便立即有人應答,跑了進來。
“太後現在何處?”
“太後?”雖然不明白皇上為何會突然這麼問,但作為跟在禦連尊身邊的老人,武公公很清楚地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稟皇上,今日相爺府上的小小姐入宮了,太後召了婷妃娘娘和淑怡娘娘到禦花園賞花去了。”
“是嗎?”禦連尊皺了皺眉,“擺駕禦花園。”
“是。”武公公沒有半分遲疑地應道,起身出去吩咐了。
禦連尊很清楚太後這麼做的目的,無非是想替鞏固相府在朝中的地位和為他增加與攝政王相鬥的資本。
畢竟攝政王把持朝政多年,在朝中有一定的基礎,不是他隔三差五地敲敲打打就可以動搖的。隻是對付攝政王,怎樣都行,他不允許母後拿雲代的婚事來開玩笑。
幼年的相扶相持他並沒有忘記,這麼多年了,當年的人走走去去,那個人也去了那麼多年了,唯有蒼雲代留了下來。他是他的臣下,也是他的兄弟,沒有兄長會為了自己的地位而犧牲弟弟的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