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
徐子楨策馬出城,手中唐刀往前一指,率先往金兵陣中衝來。
粘沒喝勃然大怒,可一可二不可三,徐子楨欺人太甚,真當我大軍為無物麼?
“傳令下去,今天便是死絕了,也得給我把徐子楨圍殺!”
“是!”傳令官急忙揮舞令旗,號角與鼓聲又一次響起,中路大軍大多是雜牌軍,並非女真人,可也被徐子楨的做法激怒了,區區五千人,居然一再出城挑釁,真當他們是天兵不成?
大軍在片刻間已列陣,步兵騎兵交叉錯落,陣型在平原上拉成,圍出一個半圈來,戰馬蹄子刨地,打著響鼻,步兵舉起了長矛,全軍都在等著徐子楨和他的五千人馬上前送死。
徐子楨似乎完全無視了前方的數萬人馬,臉上掛著一貫的招牌微笑,白亮的牙齒在陽光下閃著光,帶領著身後的五千人列成楔形朝金人大軍衝去。
粘沒喝忽然覺得,徐子楨剛才將他的鐵浮屠騙入城去隻是最後一招,在這之後他已經無能為力了,城破就在今日,他現在不正是毫無希望之後的臨死一擊麼?
可是就在這時,大軍西方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原本嚴密列好的陣形忽然間就亂了。
粘沒喝的心猛的吊了起來,因為他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因為西側那路的軍中戰旗一杆接一杆的倒了,整個方針象是積雪中倒入了一盆開水,毫無阻礙的融化了。
“報!大大……大事不好,西方有宋軍伏兵殺出。”
“什麼?”粘沒喝差點從馬背上摔落下來,昨天一整天斥候探了兩次,十幾路人啊,可回來都報的說沒見伏兵,可現在怎麼又有了?難不成天上掉下來的?
可是這還沒完,忽然又一路急報來了。
“報!西南角有伏兵,人數不詳,已衝入右軍!”
粘沒喝大怒:“哪來的伏兵?誰能告訴我?”
沒人告訴他,因為根本沒人知道,而這時又一個急促的聲音從遠而近傳來:“報!西北角有大軍來襲,是是……是大夏軍,約有兩萬。”
啪嗒!
粘沒喝手一鬆,馬鞭掉落在地,他瞪大了眼睛,嘴張得能同時塞進兩個雞蛋。
而就在這時,城頭上猛的響起三聲號炮,接著數十根長竹竿高高舉起,每根竹竿上挑著一個血淋淋的首級。
粘沒喝隻覺眼前一黑,終於再也坐不住了,從馬背上砰的掉落在地上,因為他隔著這麼遠都能認出來,竹竿上挑的首級正是他派去突襲應天府其餘幾門的“奇兵”統領,他一直都在等著他們成功突入城內,可是等到現在沒能等到成功的時刻,卻等到了他們的人頭,顯然,這個計劃被破了。
衝擊力帶來的疼痛讓他回過了神來,而身旁的將領們也已手忙腳亂的將他扶了起來,然後每個人都望著他,眼中說不出是對戰鬥的渴望還是對敵襲的慌張。
噗嗤!
粘沒喝隻覺怒火充斥於胸中,終於一口血噴了出來,然後緊緊攥著韁繩,咬著牙吐出兩個字來:“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