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澤奇道:“王爺您這是要幹嘛去?”
雍爺氣呼呼地道:“巡城。”
宗澤更奇:“您一王爺還巡哪門子城?”
雍爺翻了個白眼:“不光是我,你也得一塊兒去,那小兔崽子說是有個功勞送咱們。”
宗澤愕然:“功勞?我也去?”
……
傍晚時分,張邦昌的府中來了客人,悄悄地到來,悄悄地進門,沒驚動任何人。
這就是現任京城侍衛馬步軍都指揮使,石雪河。
石雪河今天的心情十分忐忑,從上午開始他的心跳就沒平穩過,不為別的,因為他最大的靠山梁師成倒了。
他是個聰明人,整個朝堂之中再沒有誰能比梁師成的權柄更大,但今朝卻栽了,這件事讓石雪河意識到了一件事,一朝天子一朝臣,趙桓要對太上皇的老臣子動手了,就趁太上皇離開汴京的這段時候。
石雪河掌握著汴京城的京畿防衛,堂堂二品官員,可若是皇帝要拿他同樣是簡單之極,關鍵在於誰都知道他是梁師成最忠實的走狗,今天梁師成倒了,很可能下一個就該輪到他了。
而就在他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當朝太宰張邦昌竟然派人來邀請他赴宴,沒說由頭,隻說喝酒。
石雪河仿佛是一個落入水中隨時會溺斃的人,幸運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敏銳地感覺到自己活命的機會來了。
張邦昌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但也是如今朝中不可撼動的重臣,趙桓未必不想動他,但他如今正代表大宋與金和談,趙桓還不敢動他,能轉投到他的帳下至少能保住一時安穩。
下人領著他來到後院一間偏廳之中,張邦昌穿著便服早已等候著,一見他來到便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石雪河慌忙行禮:“下官石雪河拜見相爺。”說著從懷中摸出一杆玲瓏剔透的碧綠玉如意,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前,賠笑道,“這是下官的小小心意,望相爺莫要嫌棄才是。”
張邦昌臉一板,佯作不快道:“石老弟你這是作什麼?來老夫寒舍作客還要如此破費?豈不是讓我難堪麼?”
石雪河一怔,隨即心中狂喜,張邦昌居然稱他老弟,官麵的用詞一個都沒出現,這話裏分明透露出了一個訊息,那就是想拉攏他石雪河。
他的臉上頓時輕鬆了下來,笑道:“是下官的不是,下回定然記得,相爺勿怪,勿怪!”
張邦昌這才重展笑顏,將他請進屋去,這間屋子不大,隻有一張小桌子,上邊已擺著八色小菜,另有一小壇子酒。
門關了起來,石雪河卻又有些不安了,他思忖了片刻試探著問道:“不知相爺喚下官過來,有何吩咐麼?”
張邦昌先不答話,卻親自給他斟滿了一杯酒,隨即從懷裏摸出一疊銀票,笑吟吟地推道石雪河麵前:“這,是大金國四王子殿下托我轉交給老弟你的。”
石雪河嚇得猛然站起身來,眼前這疊銀票最麵上就是千兩麵額,如果這些都是,那怕是得有十萬兩銀子。
四王子兀術?他給我這麼多銀子……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