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蹦得高,所以麵粉也灑得廣,滿屋子的金銀珠寶有過半都沾上了,而且他灑之前是看準的,就選東牆邊那片,因此那一溜珊瑚無一幸免全被籠罩住了,包括地上那十來箱金錠子也是,光看麵粉的話他怕是把屋子裏最值錢的都給挑了。
雍爺臉都綠了,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個小兔崽子,這他媽叫抓一把?你怎麼不連屋子都一塊兒掘走?”
徐子楨一本正經地道:“那不行,老子可是講道理的,隻拿朵琪的湯藥費,多了不要。”
“你……”雍爺險些一口老血噴他臉上,一把抓住他袖子死活不放,“不行,你拿這麼多老子怎麼跟官家交代?”
徐子楨嘻嘻笑道:“哪用交代什麼,官家才沒您這麼摳門。”
雍爺還是不依不饒地拉著他:“不行就是不行,你小子真要敢這麼拿,老子就……”
徐子楨忽然臉一垮,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唉,兒子啊兒子,看來你的木馬撥浪鼓是買不起了,將來更是沒錢娶媳婦兒了,不過這可不怪爹,要怪就怪你外公吧,拿著雞毛當令箭妨礙老子掙錢。”
誰都知道徐子楨是個大財主,不光是幾國駙馬,還是西夏國耀德城城主,手裏還有支走南闖北跑生意的大商隊,要說他會買不起什麼木馬撥浪鼓,連鬼都不會信,可雍爺卻聽出了別的意思,猛然瞪大眼睛:“你……你小子說什麼兒子媳婦兒的?難道璞君她……”
徐子楨故意板著臉道:“不告訴你,摳門外公!”
雍爺的老臉漸漸起了變化,眼角嘴角凡是有角的全都往上翹了起來,一臉褶子也都堆得更深了,又驚又喜地問道:“璞君真有喜了?你意思老子要當外公了?”
徐子楨不答,隻問道:“您就說給不給拿吧。”
雍爺沒口子地答應道:“給給給,隻管拿,又不是老子的錢,關我屁事……人夠不夠?不夠我再給你叫倆人來搬。”
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高憲至今還沒成親,高寵就更不說了,而且他向來最疼女兒,如今聽說高璞君有喜了,險些樂得蹦起來,哪還管什麼錢不錢的。
“那倒不必了。”徐子楨大度的擺了擺手,轉頭對那五人道,“瞧仔細些,隻選沾了麵粉的拿,知道麼?”
五人齊聲應道:“是,駙馬!”
雍爺不死心,還要再追問,徐子楨卻先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嶽父大人,待會兒有件事得勞煩您和宗元帥一塊兒辦一下……”
徐子楨說完就拉著蘇三段琰一溜煙跑了,雍爺大急,在後邊大聲叫道:“璞君到底有沒有,你小子倒是給個準信啊!”
遠遠傳來徐子楨的壞笑聲:“您別急,等我回去問問她哈。”
雍爺目瞪口呆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跳著腳破口大罵道:“你個小兔崽子居然敢耍老子?下回讓老子見到非敲折你的腿!”
一旁看守的官兵早已笑得東倒西歪,就連老成持重的宗澤都不禁莞爾,徐子楨簡直就是個小狐狸,又壞又奸猾,連老辣的雍爺都被他騙得死去活來。
雍爺罵完後兀自不平,忿忿地揪著胡子生悶氣,過不多會忽然想起什麼來,抬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漸漸沉了下去,他招手叫來個統領,吩咐他帶人留在這裏看守,另外又叫來了二十來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