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雍爺一改以往的猥瑣不正經,從頭到尾始終麵如沉水嚴肅得嚇人,徐子楨跟他來到禮堂外按規矩接了旨,聽完後才知道為什麼雍爺不進禮堂當眾宣讀了。
這次趙桓隻傳來一個旨意,是說再過七天,也就是八月初十時將會與諸國使節前來應天府,參觀新建成的應天文武雙修學院,屆時院內一切接待事務全由徐子楨負責,而具體要求隻有一個,那就是克製住學子們的情緒,千萬別在使節們,特別是金國使節麵前失禮。
徐子楨當即就啐了一口吐槽道:“呸!什麼叫失禮?都被人打進家門了還顧及著禮,這丟人敗興的玩意兒,當什麼鳥皇帝。”
雍爺本還繃著臉裝深沉,聽到這話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撲過來捂住他的嘴,急聲說道:“你小子想死麼?這話都敢說?”
徐子楨拍開他的手,不以為然地道:“這有什麼,要不你跟我進禮堂問問裏頭那幾千小子,看看他們是不是跟我一個想法?”
“算我怕了你,你是爺,老子是孫子,行了吧?”雍爺恨不得跪下來給他磕頭了,這小子說話也沒個把嘴門的,這話隨便讓誰聽去傳到官家耳朵裏絕對是一個死罪。
徐子楨發了通牢騷後暫時舒坦了些,笑嘻嘻地安慰道:“我也就是嘀咕嘀咕,放心吧,這兒也沒外人聽見,趙……哦,官家說的事我知道了,到時一定辦妥。”說完他指了指門裏,“雍爺您還有事麼?裏頭還等著我講課呢。”
“哼!”雍爺忽然又恢複了黑口冷麵的樣子,繃起臉冷冷地瞪著他一言不發。
徐子楨大奇:“雍爺您怎麼了?以前您可沒這麼裝逼的時候,吃魚卡住嗓子眼了?”
“滾蛋,你才卡嗓子眼。”雍爺的臉愈發黑得象個鍋底,“你小子上回怎麼跟我說的?別跟我說你都忘了!”
“上回?”徐子楨稍一思忖立刻明白了雍爺的意思,上次在京兆府時他答應雍爺,下次見麵就回送聘禮過去準備迎娶高璞君的,老頭這次是催婚來了,他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哪能忘了啊,聘禮我可早準備好了,得虧現在是大秋天,要擱春天非得長蘑菇不可,您老這幾天在哪兒落腳?今兒太陽落山前我就給您送去。”
聽見這話,雍爺的黑臉總算有些鬆動的跡象,但兀自沒有解氣,眼望著天假裝隨意地問道:“是嗎?都準備了些什麼?”
徐子楨湊到他耳邊笑嘻嘻地道:“三書六禮一件不少,而且還有兩壇子從蔣院長那兒坑來的好酒,是我私底下孝敬您的。”
雍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蔣濟的好酒他惦記了不是一天兩天,還記得頭一回帶徐子楨去見蔣濟,還是這臭小子使了個小計讓自己算是喝了個爽。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快去講課,老子回家等你!”
望著遠去的雍爺,徐子楨心裏偷笑著,忽悠這老頭還不跟玩似的,什麼心情不好,在老子麵前一切都是浮雲,自從自己開課後蔣院長是越來越崇拜自己,甚至差點要求跟自己拜把子,問他要兩壇酒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