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宮前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連徐子楨也傻了眼,青牛不是來給蕭家助拳的麼,怎麼臨陣反戈了?
“老夫殺了你!”蕭不撻隻呆滯了片刻就猛的爆發出一聲淒厲的大吼,狀若瘋癲抽出刀來朝青牛撲了過去,青牛隻一腳就將他踢得倒飛了出去,那隊侍衛馬軍終於無法保持他們的高貴姿態,紛紛怒吼著要圍向青牛,隻是他們才剛動,三絕堂一眾就已護住了青牛並舉起手中的弩箭對準了他們,箭頭閃著烏光,顯然是喂了劇毒的,馬軍們頓時硬生生收住身形含怒而視,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徐子楨注意到一件事,三絕堂這次來的都是武略,從衣襟上的波紋來看最低也都是地階的,四道杠的天階也有近十個,總數約在四十多人左右,這麼一股戰力如果放在戰場上或許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是在承天宮門前這點地方,步兵擺不開陣,騎兵衝不了鋒,純粹以身手見高低,這四十多人幾乎無人能敵了。
蕭不撻已經有點站不起身,青牛的一腳加上喪子之痛,讓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目光呆滯地看著蕭偃的屍身,徐子楨忽然有點可憐他,費勁巴拉地策劃那麼多年,為的就是當皇帝,為的就是將來把皇位傳給兒子,可現在雞飛蛋打了。
青牛不再理他們,自顧自轉身來到徐子楨麵前,臉上帶著微笑,可卻沒有將李珞雁還給徐子楨的意思,鋒利的刀刃還是架在李珞雁的脖子上,徐子楨有點想罵娘,他實在看不明白青牛到底什麼意思,剛要開口,就聽蕭鶥尖聲叫道:“青牛,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鶥早已沒了那副母儀天下的氣度,隻剩下了氣急敗壞,因為她早已算準了場上的形勢,而三絕堂則將是壓垮崇宗的最後一股力量,在這之前無論崇宗取得怎樣的優勢都不打緊,可現在卻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明白,一切都隨著青牛的反水而完了。
青牛居然很客氣地對徐子楨招呼道:“徐先生請少待。”徐子楨點了點頭,青牛又回頭看向蕭鶥,微微一笑,“你蕭家不是打算暗中收編我三絕堂麼?我先下手為強而已,又有何不妥?”
蕭鶥的臉色一下變得很難看,青牛沒說錯,蕭太師早就和她商議過這事,而且早早地付諸了行動,三絕堂中有不少人都已被他們暗中收買,就等著一個合適的契機殺了青牛,將三絕堂整個吞並。
青牛沒有再理會蕭鶥,而是又轉過臉來笑吟吟地對著徐子楨:“在下近日忙著清理堂中叛徒,以至於沒能及早和先生說一聲,還望先生見諒。”
徐子楨還沒說話,青牛忽然從腰間拿出一個布袋子遞了過來,鼓鼓囊囊的,徐子楨解開一看頓時嚇了一跳,裏邊竟赫然是個人頭,用石灰墊著,血跡早已幹透,頭頂挽著個發髻,麵目依稀看著有點熟悉。
“這是……羅公公?”徐子楨認出來了,這不是蘭州城內的監軍羅太監麼?青牛果然好手段,好膽魄,居然敢潛入蘭州殺朝廷命官,還把人頭都給帶來了,不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徐子楨可不信他會無端端送這麼個人情給自己,“青牛兄,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