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眼珠一轉,問道:“他家開的藥鋪叫什麼名字?”
寇端道:“滿hun堂。”
徐子楨將這名字記了下來,端起茶碗一飲而盡,起身對寇端拱手道:“寇老先生,今risè已晚,我就先告辭了,您早些休息吧。”
寇端原本還想挽留,但徐子楨已經看出來了,老頭家裏除了書多,怕是連隔夜米都沒多少,留下來吃飯?那還不是逼著老頭去當褲子麼?
徐子楨最終還是謝絕了寇端的好意,下山回到了城中,等到了客棧時sè已經擦黑,剛要進房門就碰巧看見柳風隨與李猛也正好回來。
李猛滿頭大汗臉通紅,但是興奮之情怎麼都掩藏不住,看來柳風隨教他的東西讓他受益菲淺。
徐子楨二話不拉著兩人就往外走,今他光顧著喝酒了,壓根沒吃過什麼實質ing的東西,早餓得前胸貼上了後背,三人來到街上尋了個酒家,點了幾個菜又要了一壇酒,在坐等上菜的時候徐子楨將今救了寇端父女的事了一遍。
柳風隨聽完勃然大怒道:“藥商便如此囂張?竟視王法於不顧!”
徐子楨笑笑:“無所謂,跟這種人就不用講王法講道理,孔子解決不了的事,老子來解決!”
柳風隨心中一動:“大哥的意思是……”
徐子楨道:“聽他那家店叫什麼滿hun堂,呆會兒咱們吃飽喝足了一起去他店裏溜達溜達。”
李猛一直在旁邊聽著,這時忽然插嘴問道:“叔,那如果他們見你走了又回去搶人怎麼辦?”
徐子楨正伸手去拿茶壺,聽到這話不禁一愣,手舉在半空也忘了收回,片刻後猛的一拍額頭,叫道:“糟糕!我怎麼忘了這茬?”
所謂旁觀者清,從徐子楨的角度來看,他自然是覺得那黃員外被自己嚇得不輕,短時間內肯定是不敢再露麵的了,可是李猛無意間的一句話提醒了他。
徐子楨越想越有可能,哪還有心思吃飯,丟下一塊銀子和柳風隨李猛快步往城外而去,邊走邊暗暗禱告: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
sè已完全黑了下來,三人心翼翼地在山路上走著,眼看快要到寇端家的時候,忽然一陣山風卷過,風中夾雜著一股焦味,徐子楨心中咯噔一下,暗叫道:糟糕!
徐子楨哪還管什麼山路難行,當下三步並作兩步飛快跑了上去,才過那個拐彎處,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得愣在了當地。
清冷的月光下映照著一堆焦黑的廢墟,正是寇端父女賴以生活以及教授孩童學業的那座茅屋,火焰已經熄滅,隻有幾根未曾燒盡的主梁還偶爾閃出幾個火星,李猛眼尖,指著廢墟一角驚呼道:“叔,你看!”
徐子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卻見在廢墟外不遠處躺著一人,赫然便是寇端,他當即撲了過去,伸手一摸,卻發現這個斯文有禮的老學究此時已經斷了氣,雙眼圓睜滿臉憤怒與不甘。
廢墟內空空如也,除了被燒成灰的家什與那些書之外別無他物,徐子楨隻覺一股怒火從腳底衝上了頭頂,緊緊捏著雙拳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吼道:“黃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