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孔百書有些想不明白,徐子楨一個家丁而已,即便他有些才氣,可溫嫻畢竟是他主子,居然會乖乖跟著他走?
溫嫻不再多,對眾人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過了,隨即帶著墨綠轉身離開上了車,徐子楨懶得理會別人,僅和顧仲塵拱手一禮,跟著溫嫻而去,剛到車邊,卻聽溫嫻對車夫道:“給他留些地方吧。”
徐子楨不言不語坐上了車,就這麼安靜地看著,任車輪滾滾前行著,不知道想著些什麼,車廂的布簾隨著車子的晃動而輕輕擺動著,溫嫻透過布簾的縫隙看著徐子楨的背影,各種滋味湧上心頭:此人真讓人捉摸不透,時而狂妄時而無賴,可偏偏又有那突如其來的驚才絕豔,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墨綠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徐子楨又看看溫嫻,兩人皆是一副沉思狀,不禁在一旁捂嘴偷偷笑了起來:這徐子楨真有趣,竟惹得姐也起了心思。
徐子楨不知道溫嫻在身後偷著看他,他現在一心隻想著那個糾結的問題,如果金國來犯,他是借用他後世的知識來為國出一把力,還是安安份份躲在江南做他的平頭百姓,實話以他那ing子是絕不願意參合與他無關的事情的,但容惜那冰冷的眼神和昨晚的那個夢境卻無時無刻不在揪著他的心。
忽然他不經意的一抬頭,發現車已經回進了城,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座房子,紅牆碧瓦大氣非凡,四開的大門外兩個碩大的石獅,麵目猙獰,門頭上掛著一幅匾,上書三個金sè大字——留守府。
徐子楨一怔:嗯?留守府?那不是孔百書他爹的地盤麼?原來就在這裏,也不知道有沒有辦法混進去看看。
……
就在徐子楨經過門前時,留守府內堂中卻是一片安靜,堂中主位上坐著一個錦衣玉帶的年輕貴公子,下首則正襟危坐著一個中年官員,正是這座府邸的主人,那位江南東路留守孔啟林孔大人。
貴公子麵前站著一個青衣帽的中年人,如果徐子楨在這裏的話肯定會一眼認出,這人正是那從船上逃走的胡四海,不過今的他完全沒了對陣徐子楨時的傲然與霸氣,而是俯首站在那裏,擯氣凝神不敢大聲。
“再過兩,便是中秋了。”那貴公子把玩著拇指上的一枚玉扳指,淡淡地道,“那邊給我舅父的期限是九月初一,也就是還有半個月多些,你,到時候我交不出貨該怎麼辦?”
他的語氣很平和,完全聽不出一絲怒意,可胡四海卻很清楚,自己的主子越是平和地話,心中的怒意卻是越深,他撲的一聲單膝跪道,沉聲道:“此次確是屬下疏忽,請主子責罰!”
貴公子眼皮不抬:“責罰?罰了你便有五十名江南女子麼?我從京城讓你帶來的二十名殿前司親兵,如今還剩了幾個?”
胡四海隻覺額頭上漸漸滲出了一層冷汗,勉強回道:“還……還剩八個。”
“嗯,八個。”貴公子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微微點了點頭,話頭一轉忽然問道,“你的那個壞我大事的人叫什麼?”
一想起那個身手古怪的身影,胡四海就忍不住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咬著牙答道:“回主子,此人名叫徐子楨!”
“他是溫承言的人吧?”
“是!”
貴公子終於抬起了頭,淡淡地道:“四海,你跟著我已經多年了,想來不用我再教你怎麼做吧?”
胡四海雙手一抱拳,抬起頭毅然決然地道:“主子請放心,屬下知道該怎麼做!”
貴公子一擺手:“嗯,去吧,再給你三時間。”
胡四海走後,貴公子朝孔啟林笑了笑:“孔大人,你我乃自己人,何必如此拘束?”
孔啟林幹笑一聲,連連稱是,接著低聲問道:“公子,不知大人此次有何吩咐?”
貴公子搖了搖頭:“沒什麼別的,就是北邊兒那位爺要的五十人之數得抓緊辦了。”
孔啟林聞言苦笑一聲:“溫承言迂腐不化,近ri更是加派了人手四處梭巡,若想在這短時間內湊足這些人數,怕是……”
貴公子擺了擺手:“溫承言並非三頭六臂,能管得了多少事?”罷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孔啟林。
孔啟林微一轉念便明白了過來,立刻點頭笑道:“卑職明白了!”
貴公子微微一笑:“明白就好,事不宜遲,孔大人這便去吧。”完又垂下眼皮,把玩起了那枚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