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狂妄之徒(1 / 2)

() 胡昌和孔百書的震驚更甚於溫嫻,孔百書沒想到這個子竟然真的有這樣的才情,不光這畫法他見所未見,連這首詞都是如此了得,和他那幅畫相比自己的畫簡直連屁都不是,至於那旁題的詞,更是讓他這所謂的得雲詩社社長羞愧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胡昌則悔得直想抽自己,原來這子連畫畫也如此了得,偏偏還裝這相,到頭來還是出了風頭。胡卿從旁探過頭來,隻一眼便呀的一聲驚呼了出來,手捂著紅唇滿眼不可思議,這幅畫可比孔百書畫她的那幅要好上不知多少倍了,現在她腦子裏翻來覆去隻有一個念頭:這yin賊居然有如此才情?

張令三人組更是不堪,在瞄了一眼之後就已偷偷溜到了人後,他們如今是徹底對徐子楨服了氣,這樣的畫他們是完全沒資格相作比較的,張令他們很清楚,以自己的水平怕是給人磨墨都已沒了資格。

素描這東西自然還沒在這年代出現,而徐子楨又是個慣常泡妞的主,這種活對他來可是駕輕就熟的,雖木炭不太趁手,卻也狠狠地震住了在場每一個人,隻是他今心思不在這裏,懶得去和他們計較,隻是對溫嫻淡淡一笑:“大姐,這畫送給你了。”

溫嫻還在發愣,聞言頓時回過神來:“送我?真的?”任她冷豔傲氣才情過人,可也早已為這幅畫的jing妙所折服,如今聽徐子楨送給她了,頓時心中大喜過望,隻是她生ing淡然,喜怒不輕易浮於表麵,很快便收拾起了心神,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徐子楨敏銳地捕捉到了溫嫻眼中閃過的那道驚喜之下,在那一刻他沒來由的想起了容惜,那晚他將第一瓶睫毛膏送給容惜的時候,她的眼中也曾有過這樣的神情,想起昨晚上容惜和自己的那番近似決絕的話,心中不由得一陣難受。

顧仲塵在震驚之餘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對徐子楨深深一揖:“徐兄大才果然不虛,仲塵拜服!”

徐子楨嘿的一笑:“顧公子言重了,我這隻能算是奇yin巧計,上不得台麵。”

“這……”顧仲塵一陣語滯,不知怎麼回答,他頭上頂著的第一才子的名頭,靠的不正是這些奇yin巧計麼?

徐子楨忽然看向他,正sè道:“顧公子,在我看來,所謂大才未必要有經緯地之能,但至少需胸懷下,能知百姓之疾苦,生逢亂世人命都如草芥,詩詞歌賦能抵百萬雄師退入侵之寇麼?琴棋書畫能讓百姓不用顛沛流離賣兒鬻女麼?”

他頓了頓又道:“何為大才?如令祖父顧大師這般便是大才,他老人家桃李滿下,如今年過古稀尚且一心為國尋覓良才,象我這種會做幾首歪詩會畫幾幅破畫的,哼!算個狗屁大才,純屬白吃幹飯的貨sè而已。”

他這一通話完全沒有虛偽客套之意,直得酣暢淋漓痛快之極,話一完長長地呼出口氣,象是吐出一口憋了許久的氣,這才對顧仲塵笑了笑:“我隻是發個牢sā而已,沒有絲毫針對你的意思,顧兄莫怪。”

顧仲塵早已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對答,隻是苦笑著搖頭道:“不敢不敢,徐兄所言極是,仲塵受教!”

大宋下重文輕武,徐子楨這番話不啻於一枚碩大的石頭丟進了池塘,顧仲塵能虛心接受,孔百書胡昌等人則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遠處旁觀的那些書生卻是一陣嘩然,甚至有人當時便按捺不住,紛紛叫嚷了起來。

“狂妄之徒,豈不知我大宋以文治下,若以他法,難道那些目不識丁之徒也能被稱之為大才麼?”

“正是正是,此言荒謬之極!”

“此乃何人?居然猖狂至此?”

徐子楨一一聽在耳中,但他懶得和那些人一般見識,等什麼時候金國打過來了,北宋成南宋了,你們就知道光讀書有個鳥用!哦對了,他們怕是到那時候也不會醒悟,要不然也不會有那千古絕句“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了。

這一刻徐子楨忽然覺得意興闌珊,什麼得雲社什麼才子佳人,他全然不想理會,這些讀書人滿腦子風雅,根本不會意識得到戰爭有多殘酷,昨夜的夢境反複在他眼前出現,壓得他幾乎透不過氣來。

他輕歎一口氣:“大姐,我們回去吧。”

溫嫻剛要些什麼,卻敏銳地發現了徐子楨眼中一抹黯然之sè,頓時心中一愣,在她印象裏徐子楨就是個不怕地不怕的無賴,可現在卻似乎心中藏著極重的心思,當下點點頭,對孔百書福了一禮,淡淡地道:“孔公子,我家中尚有些瑣事,便先行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