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極為隆重的葬禮。
整個靈堂裏近乎隻有黑白兩種色調,潔白的鄒菊擺放在棺木四周,襯托著一股哀傷的氣氛。
一麵鮮豔的血紅色國旗,莊嚴的蓋在了棺木上。
這是靈堂裏僅能看到的色彩。
四周贈送的悼念花圈的署名上都寫著一個個在國內權勢滔天的人物。
警察總署署長,某省的省長,某部的部長,甚至還有著剛剛通過決議,由帝國肅反委員會改名為帝國肅反總局的局長徐立馳。
徐立馳是徐欣的父親,更是開國元勳,肅反委員會的創立者,被太祖陛下讚歎為最堅定的,擁有鋼鐵一般神經的共產主義戰士的徐捷任的獨子。
嚴哲的屍體靜靜的躺在棺木裏,他身上的傷疤都被處理的完全看不出來,就連他被嶽鵬硬生生掀飛下來的頭蓋骨,也被處置的非常妥帖,如果不是貼近去看,根本看不出異樣。
在哀榮的音樂裏,來悼念的人依次來到棺木前鞠躬。
有很多人甚至兩眼通紅,在哀傷仇恨的眼神裏咬牙切齒。
徐欣也緩步走進了靈堂。
有些人投向徐欣的眼神裏不時的閃過一絲憤懣亦或者是不屑。
當時的戰鬥情景雖然還沒有公布,但帝國肅反總局特別事務處的人也都是關係通天之輩,得到許多內幕消息,並不算難事。
就是因為徐欣的恐懼怯戰,才致使嚴哲在救她的過程裏受到重傷,最後慘死敵手。
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徐欣太過不堪,嚴哲本來也不會死的。
嚴哲的實力不凡,為人和善,在肅反總局裏的人緣極好,許多生性冷淡的人也都與其相善。
而徐欣的身份特殊,而且為人自大,任性,蠻不講理,局內早有諸多人不喜。
這也就就導致了這次事件之後,幾乎所有的肅反總局特別事務處的人對徐欣的不滿。
徐欣就是在許多人異樣的目光裏走到了嚴哲的棺木前麵。
有人想要衝出去將她趕出去,但都被同伴阻攔了下來。
因為徐欣的身份太不一般了。
徐欣此時的樣貌跟隨著嚴哲去安市的時候有了很大的不同。
原本金黃色的頭發又被她染成了黑色,耳朵上碩大的耳環也消失了蹤跡。
指甲上原本塗著的指甲油也都洗掉了。
甚至她的身上沒有絲毫其他的飾品,幹淨樸素到了根本不像是一個身世顯赫,帝國最頂級家族的成員。
徐欣隻是穿著一身普通的黑白色女士西服,胸前戴著一朵潔白的菊花。
未施粉黛。
她本來就很漂亮,這樣沒有絲毫化妝品的修飾,竟然給人一種清水出芙蓉的感覺。
她靜靜的站在嚴哲的棺木之前,看著棺木裏嚴哲的屍體,晶瑩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可阻滯的流淌而下。
嚴哲因她而死,她比誰都知道這一點,她無比的痛恨自己的軟弱跟不堪。
她甚至不敢去回首現在都仿佛發生在眼前的,血淋淋的場麵。
她沒有哭出聲,她在這一天裏不知道苦過多少次,喉嚨都差點哭啞。
隻是淚水不停。
噗通!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徐欣竟然在眾目睽睽裏對著嚴哲的屍體跪了下來。
這引起了人群短暫的騷動,恰巧這個時候帝國肅反總局的局長,徐欣的父親,徐立馳在幾位臂膀上帶著劍盾標示的臂章的護衛的簇擁下走進了靈堂。
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到了徐立馳的臉上。
不過徐立馳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他隻是也用有些意外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兒。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就像是看到了其他人。
他的女兒剛強無比,從小到大,就算是他都沒有見自己的女兒哭過幾次。
他感覺自己的女兒這兩天從安市回來後似乎有了很大的變化,以前那個刁蠻任性絲毫不顧及別人感受的女兒不見了,出現的是一個沉默,寡言,同時被自責跟仇恨完全包裹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