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淚水無聲無息的在張玉臉頰流淌而下,明明知道昔日的人兒已不在,但她依然無法忘卻那依稀在眼前的往事,她此刻正忍受著萬蟻噬心般的煎熬。
往事如煙,為何總是繚繞於心間?往事成風,為何風向不定,總在心中飄動?
如夢似幻,他的身影從她的心底慢慢走了出來,往昔的英容相貌越來越清晰,過往的點點滴滴,彷佛就在昨日。
此時的張玉悲傷欲絕,淚如雨下,肝腸寸斷,心如刀絞。
生死兩茫茫,陰陽兩相隔,惟有淚千行;不思量,自難忘!
曹公德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一層一層揭開謎底,道:“其實,你媽媽還有個哥哥,對,是親哥哥。”當曹公德說出這個驚天秘聞後,終於餘釋重負的深深呼了一口氣,看來他也壓抑了太久,是的,某些事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甚至隨時間的增長而耿耿於懷。有些東西,你想忘記,但記憶卻偏偏把它牢牢抓住,讓其在心中永遠的紮根,讓你無法忘懷。
曹佳的驚愕絲毫不亞於剛才父母看到照片時的震驚。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生活了十八年的家,居然還隱藏了這麼大的一個秘密,她都不知道母親還有個親弟弟,自己還有個親舅舅。這世界是怎麼了?怎麼會如此瘋狂?突然,她看著自己的父母,她有種陌生的感覺,也對這個生活了十八年之久的家有股陌生之感,自己有個親舅舅,可是自己卻從來都不知道,甚至在家裏都不曾有人提及過,這還是家嗎?還是自己最依賴的家嗎?她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因此,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想弄清楚這個家隱藏的一切。
說起往事,曹公德一家悲傷欲絕,他慢慢與女兒訴說著當年的往事之時,殊不知,在某個城市的某一個家庭裏,原本還好好的張鬆心口突然一陣刺痛,宛如被上萬個蚊子叮咬,奇痛無比。他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額頭上的冷汗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臉龐,就連衣衫也被浸濕。章桂楠與張芳霞同一時間看出了張鬆的痛苦,她們不知道張鬆為什麼好好的會痛成這樣,看著張鬆那英俊的臉龐因為疼痛開始變得扭曲,可把她們嚇壞了,可是她們卻束手無策。
姐姐張芳霞焦急詢問道:“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們,你要不要緊?”
張鬆強忍著疼痛,猙獰的臉上強露出一絲笑容,掩飾道:“沒什麼,就是胸口突然有點疼,我去房間休息一下,等一會就好了,不用擔心。”
章桂楠與張芳霞都打算上前去攙扶張鬆,但被張鬆給拒絕了,張鬆拖著身子捂著胸口來到房間,靜靜地躺在床上,但疼痛依然沒有降低,好像也沒有減緩的意思,不覺間,張鬆眼角流出了兩行清淚,但他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落淚,許是因為太痛,所以才忍不住流出了疼痛的淚水,也許是因為隱藏在心底的某種琴弦被撥動,又或許是因為其他,隻是他自己卻不曾而知。
曹公德看出了自己女兒的心思,於是,也不賣關子,緩緩說道:“當我和你媽媽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孩,我想你外公和我們一樣,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照片上的男孩太像你舅舅了,兩個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因此,我敢斷定,照片上的男孩一定是你舅舅的孩子。這也難怪,當你看到他的時候,為什麼會有血液上的共鳴,因為他是你表弟。”
“他是你表弟”,“他是你表弟”。父親最後的一句話一直在她耳邊回響。當曹佳親耳從自己父親聽到這樣的驚天秘聞,而且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男孩居然一下子成為了自己的表弟,她沒想到許多,此刻的她沒有一絲高興,也不曾悲傷,她實在是承受不了這個隱藏多年的秘密,現在她的腦子很亂,根本來不及做任何表情,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她隻是怔怔地在那發呆,她還沒有完全消化父親告訴她的這些,她不知道此刻她該說些什麼。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她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愛人最好的朋友居然是自己的表弟,而且他還是自己的愛人幹哥哥,這什麼跟什麼?亂了,全亂了,全都亂套了,這輩分全亂了,他是張軍的幹哥哥,又是自己的表弟,而自己又和張軍走在了一起,這讓她以後怎麼麵對他們?這關係真的全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