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去歲積雪還沒有化全,此刻地上的寒氣是最重的,我抱著懷裏的孩子,遙遙坐在火炕上,瞅著雪地裏跪的筆直的劍一,便已然看出事情的不簡單了,我想著也好奇,以劍一沉穩的性子何製於此,連縣長都招來了,爺爺好一頓說,才剛剛打發走,不想門外又有女人領著孩子上門了,劍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想著越發急於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可是這邊那個女人已經先哭鬧了起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說出的秘密,比如我的來曆,樂天的來曆,還有我的過往。然而,劍一不願說出的卻是他為何那麼意氣用事,老蔣到底說了什麼,他一劍砍了人家的胳膊,這可是要命的大事,誒,真是氣死我了,我想這不再管那麼許多,穿好衣服見樂天在炕上睡得正熟,便趁爺爺忙於應付那潑婦的功夫,悄悄一個人去了後院。
“怎麼樣,你跪得很舒服嗎?這下知道厲害了吧,連縣令都招來了,看你小子怎麼收拾。”我不顧寒冷的站在院子中,看著那固執的家夥被凍得瑟瑟發抖,卻不得不若無其事的冷笑著。
“誰跪著能舒服呢,姐姐這不是在打趣弟弟嗎?縣令算個什麼東西,我相信姐姐見過更大的官,隻是不與我等小民一般見識罷了,天寒地凍的,姐姐何須為了個不相幹的過客傷了身子,請回吧!”劍一說著俯身行禮,樣子恭敬兒客氣,徹底的將我激怒了,“古劍一,你可真是了不起,行了,你就跪著吧,我懶得說你。”我說著一甩衣袖準備離開,不想卻覺得身後一暖,一個強勁有力的身軀緊緊的將我包裹起來,輕輕的在我耳邊問道,“姐姐,冷不冷……我……”
我知道他接下來會說的話,卻並不搭腔,因為我不想聽,不想這話從他嘴裏說出。有些話一旦說出口一切自然就會不同了,也許到時就是我和樂天搬出去的時候了。“劍一,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想說的是,劍一,你永遠永遠都隻是我的弟弟,僅此而已,真的僅此而已,我可以告訴你我的過去,隻是,有些事情,是不容改變的。”
“姐姐,我真是痛恨這個稱謂,你知道嗎?每一天每一夜,我恨不得將你緊緊的揉在我的心裏我的夢裏。可是……可是……姐姐,你知道你回報給我的都是什麼嗎?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的是不是,那緣何,緣何如此,緣何可以裝的若無其事,緣何可以在我麵前巧笑盈喜與我此等的親密。”說話間劍一放開了我,一張凍得通紅的臉上滿滿得都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