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她兀自沉浸在這琴聲之中時,那唯美蠱惑人心的琴聲卻在此時戛然而止。似乎像遊水的魚兒,突然失去水分一般,納蘭嫣然也是一愣,而後猛然睜開眼睛。
滿山的青翠,眼前除了那高高的山峰便再無其他,哪裏有什麼彈琴的人,又哪裏有什麼生動的琴聲。
莫非她產生幻覺了?而且還那麼的真實,這是被河水衝卷入河裏之後,留下的後遺症麼?
還是因為人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再次回來,才會如此,所以已經與常人不同了呢?
她不知道到底是為何,隻是剛才若真是幻覺,那實在是太真實了。
她站在原地發怔,冷不防身邊卻已然站了一位青衣男子,銀色的麵具在陽光下似乎還會閃著光芒。
而靈丫,不知何時已經退下,此時這湖邊就他二人而已。
“想不想出去走走?”納蘭嫣然曾幾次在心裏想著,夜年紀是有多大,他為什麼要戴著麵具,而明明看他的手又那麼年輕,怎麼他的聲音卻蒼老如此?
有很多問題,卻一個都不敢問,雖然好奇,卻也隻能讓其好奇著。第一,他們並不是很熟,統共也才見過兩次而已。
雖然他救了她是不假,但是這個人,連真麵目都不讓人見,可見一定是個十分神秘的人。
第二,不代表他救了她,她就要對他放鬆警惕,畢竟她對他根本就不了解,除了知道他叫夜,好像對於他,她根本就不熟悉。
她昏迷了七天,在床上又躺了兩天,那麼也就是說,她來這裏已經九天了。這九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她卻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她想去找找楚燁,若真是找不到人,她也該回到楚奕的身邊,也許現在,楚奕也在找她了。
不過九天時間,楚奕又是否以為她已經去了,而放棄了尋找她,並且已經回京了?
“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情?”
銀色麵具下的臉並看不清神色,隻知道他將頭轉到了她這邊,然後一雙平靜的眼睛,透過那銀色的麵具靜靜的望著她,卻是無波無瀾,淡定自若。
“什麼事?”
每一次聽到他沙啞的聲音,納蘭嫣然都覺得心不由一緊,每次都差點破口而出,你為何要戴麵具,為何聲音如此滄桑嘶啞?
但是衝動歸衝動,她卻並未如此,隻是將那些疑惑統統壓了下去。
“我想求你,能不能帶我去救我上來的那條河邊走走?”
她靜靜的望著夜,雖然他的臉都被一張麵具遮住了,但是卻還能夠看到他那一雙眼睛。而當她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明顯的看到那雙眼中,急速的閃了一抹亮光,雖快,但是這一次,她卻知道,這並不是幻覺。
良久後麵具後頭才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
“好!”說完他轉身,朝那小屋走去,納蘭嫣然靜靜的望著那個背影,又開始覺得,他是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