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澇應該已經平靜,因為她昏迷的這幾天已經沒有連續再降大雨。心裏稍微不再那麼緊張,夜一直走在前頭,他的話並不多,隻會在岔道口,或者路比較滑的地方稍微停頓一下。
有時候會向納蘭嫣然說明,有時候直接伸出手來,牽著她走過去,但是一路上,他並不表現的有多熟稔。
從他們住的這個小屋出去,要到那條河,好像並不是很近,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眼前才出現一條寬廣的長河。
不再是那天看到的水流湍急,河水渾濁一片,此時的河已經趨於平靜,水還是很深,卻比之那天要清澈了不少。
納蘭嫣然望著眼前這條河,想起那天,就是一個巨浪打來,讓她和楚燁雙雙被卷入河水之中。
那一天雨勢極大,有如瓢潑,那一天耳邊不是像今日這般這麼清靜,而是河水湍急流動的聲音。
河是同一條河,地點卻不是,這裏是莫林,而那裏卻是風雅。前幾天還有如咆哮獅子的大河,今日也變得十分安靜。
“你就是在這裏把我救上來的?”
“是。”
“那有沒有看見我的旁邊有躺著什麼男人?年紀跟我差不多大,身高和你差不多,長得挺英俊,還挺清瘦的。”
雖然知道現在遇到楚燁的機會幾乎為零,亦或是他被別人救了,隻是私心的想著,會在這裏問到關於他的蛛絲馬跡。
夜站在納蘭嫣然身旁,一直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銀色麵具下的他,讓人猜摸不透。他走路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麼腳步聲,讓人莫名的以為,他不是活人,隻是這又怎麼可能?
“沒有,當時就你被擱在這河邊,讓我看到了,見還有一口氣,便救了上來。”
仍舊沙啞的聲音,低低的卻沒有半分的溫度。結果一早就知道,隻是自己這麼問了一句之後,就會覺得心安一些。
隻是當聽到夜的否認之後,納蘭嫣然的心裏,還是忍不住的有些失落。每次她遇到危難時,楚燁總會救她,就連她被貶永巷時,他都曾看過她。
他對她的恩情,她自然不會忘記,隻是當他有難時,她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毫無辦法的一起被巨浪卷入河水中,最後一絲記憶,她明明死死拽住了他,但是為何?
她猛然回身,正好撞到夜的胸脯上,夜也是始料未及,不知道她會突然止住。這一下撞得極為結實,鼻梁都差點撞歪。
“啊!”本能呼痛一聲,夜忙將她推開,一向無波無瀾極為平靜的嗓音,此時也帶著一絲的擔憂。
“你沒事吧?”
“被你這如鐵一般的胸膛撞一下,你說會沒事麼?要不你自己試試?”納蘭嫣然幾欲向夜翻白眼,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不過這事也不能全怪夜,畢竟是她自己突然轉過身來,然後堪堪撞到了他的胸膛上,又豈能夠怪他?
夜伸手在納蘭嫣然撞的有些紅的鼻梁上摸了一下,聲音已經恢複如初的淡定。
“沒事,鼻骨沒有歪,也沒有碎裂,該是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