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瞬間凝固,清冷的夜合著寒風,拂動著碎發劃過臉頰。
“你早該死的…”
拔出骨刺時帶起的鮮血濺了一身,寒風掠過,指尖早在不知不覺中變得麻木。
木係晶石一點點遊竄在經脈周圍,隨即貫徹全身,用微小的力量點點修複著疲憊的身軀。
三人間的愛恨生死,終在這一晚畫上句號。
遺憾嗎?
說不上。
所謂因果循環,若不曾發生,她或許就失去了這一切。
恨,早就不恨了,隻是每每想起,還是難免唏噓。
眼淚無聲流下,再生的屍體在悄然間化作幹涸,意念微動,灰飛煙滅。
鍾離深吸口氣,轉而璀然一笑,望著深沉黑暗的夜抹了把眼淚,繼續前行。
孟澤等人離得並不遠,鍾離稍稍廢了點心便追上了,見到隻她一人也沒多說什麼,心照不宣的將話題引到另一件事上。
“聯係不到蘇沫,不過,尚祁傳來消息,青龍出事了。”
這似乎是意料之內的答案。
喪屍的躁動一點點融聚在青龍上空,圍城已非一次兩次,人類在習慣的同時,膽怯少了很多,在作戰中越發臨危不亂。
同樣的,對生存的渴望也越來越麻木。
生存是奔向死亡的過程,在這期間,有人快些,有人慢些,與其心驚膽戰惶惶不可終日,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抱有此類心態的不在少數。
反抗,是心底的不甘,是人性潛意識中的戰意。
人若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什麼。
“青龍首屈一指,異能者的素質及反應力都很強,姐姐,攻城有些吃力呢。”
嬌小的身影在黑暗中仿佛要被淹沒一般,步履微動間露出身後席地而坐的身影,轉首滿是尊崇之色。
屍皇單手扶著心口,一股熱意不斷上湧,被它壓迫至四筋八脈,狠狠撞擊著體內循環的能量元素,大有躁動之勢,原本穩定的能量呈直線下降。
它麵色如常,任由體內劇痛蔓延,腦中想的卻是再生。
最初伴隨左右的喪屍全都死了,僅剩的明軒與薛柔,都是她不得不利用又完全不能相信的存在。
幾次三番的發動襲擊對人類來說是場災難,對喪屍而言又何嚐不是?
若是停下,待人類休養完畢,等死的便是它們了。
這是一場非生即死的戰役,根本沒有第三種選項,再生的死便如一記重錘。寒風肆虐,被群屍踏過的地麵沒了鬆軟的白雪,眺目看去,是一場拉開帷幕的戰場,不遠處傳來的嘶吼伴著腥味蔓延開來,屍皇緩緩直起背脊,從容掩蓋了不適,眉目微挑,眸中的很辣一閃即逝“明軒呢?”
“應該到了。”
“那就對了,你守著後方,記著,決不允許任何人踏入青龍。”
毒屍無害的眸子微閃,隻消一瞬,便懂了屍皇的意圖:"姐姐是要…親自出馬了呢。"
屍皇抿唇未言,視線落在不遠處的天邊,隨即快步而去。
喪屍群隨著那道暗影快速消失在視線之中,留下的成了最堅實的肉盾,在屍皇的明確說明下,毒屍的警惕性提到了百分之百,一有風吹草動都會受到八方支援,堂而皇之的闖是不行的。
黑暗中瀲灩的桃花眼微沉,沉思之際,手上便傳來一陣強烈的碰觸,九兒下意識收緊,在蘇沫的‘嗚嗚’聲中又連忙收手。
“不好意思,有沒有怎麼樣?”
九兒放低了聲音停在蘇沫耳側,低柔動人的嗓音聽的人心口發癢,蘇沫臉色漲紅,象征性拋了個白眼“想殺我的心能不能別那麼明顯?”
九兒笑“不敢。”
這一路走來遇到那兩個完全屬於驚喜,蘇沫也不知要跟她說什麼,她若不製止的話,這會應該被喪屍包圍了。
好在,喪屍似乎並未想過她們會出現在此處。
蘇沫與她的想法如出一轍,四目相對的瞬間便杏眸微眯“屍皇能力非同小可,再加上沒有你在時的明軒,青龍撐不住。”
“毒屍交給我,九兒,屍皇那邊…”
蘇沫不好說下去。
雖說相信實力是一回事,但將守衛青龍的責任交到一人肩上,實在強人所難。
對上屍皇,稍不注意就是死,會經曆什麼誰也無法預料。
“好。”
一個字輕飄飄的,卻肩負著太多無法直視的責任。
九兒視線微移,一掃周圍,空白的大腦什麼都沒想“毒屍交給你,我先走一步。”
“九兒…”
邁開的步伐生生收回,這句話引起了周圍喪屍的注意,毒屍已然往這個方向探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