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正如你所說的,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以前多次逗留在我家呢?”
“我們能去樓下的茶館說話嗎,我想了解一下關於你的事情,而且你或許也能知道你以前不知道的東西,我說的沒錯的話,你應該很想知道以前呆過的小鎮才是。”
麵對這讓我充滿懷疑的奇怪女人,她那讓我充滿期待的話,使我沒有不答應理由,無論她是誰,說的是不是真話,這時的我,隻有完全相信的份。
馬路很安靜,被寒冷的霧所籠罩。她把我帶到了一個新建的高檔茶室裏頭,那是靠近待建商業區的茶室,這會兒很早,茶室裏幾乎沒有人。
“這兒可以嗎?”她拉開茶室的門。此時,裏頭還有一個女人等著,林小姐忙向她介紹起我。那是一個黃頭發藍眼睛的外國人,年紀和她差不多,見了我,便禮貌性的向我握手。林小姐說:“她是我的同事,叫debbie。”我們三人坐下了。
“你們是怎麼知道我的呢?為什麼還知道我以前曾被拐賣過?”我喝了一口茶。
“是這樣的,我們是受客戶所托,想找到當年關於拿起拐賣案件的詳細資料,但是出現了很多疑點。”那黛比趕忙拿出筆記本電腦來,預備記錄。
“對了,我能知道你們是做什麼的嗎?”我急切的問。
“這是當然。”隨後,她們分別遞給我名片。林小姐的那張名片上有中文,上頭寫著“調查科”三個字。那個叫黛比的外國人顯然不會說中文。
“調查科?這是什麼意思,哪兒的調查科。”
她們見我有些好奇,便私下裏耳語起來,說的全是英語。須臾,林小姐說:“很抱歉,目前我們無法說得非常詳細,我們來的目的是為了得到你的幫助。”很明顯,她們不想對我透露太多東西。
“我的幫助?這是什麼意思呢?你們就想知道我以前是個拐賣的孩子嗎?對,我的確有過這樣的遭遇。就算如此,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還有什麼調查的意義嗎?”
“那是一起在八十年代末很嚴重的拐賣案件,影響範圍很廣,主要在安徽江西一帶作案,而且是同一個有組織的團夥所為。後來,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抓獲了那拐賣團夥的主要嫌疑人。”
“你們的意思是我也是被這個團夥所拐賣過的兒童嗎?”
“沒錯。”
“既然案子已被偵破,那些人已經被抓了起來,那還要調查些什麼呢。”
“事實並非你想象的這麼簡單,雖然當年那些受害的兒童都得到了妥善的處理,許多受害的家庭領到了自己的孩子。但是,我敢這麼推斷,這裏頭出現過混亂。”
“什麼叫混亂,你的意思是——”我神情有些慌亂。
“很抱歉,我怕說出來,你難以接受,要知道你已經二十多歲了,在上海,與你的家人生活了十幾年——”
“沒關係,你究竟想要說什麼呢?”
“你知道嗎?那個團夥一旦得到孩子,便會用轉賣的方式得到錢財,說白了,就是人販子之間的交易,通常一個孩子會被輾轉到很多人手裏,會形成一個關係網。要知道,那個轉手的關係網十分複雜,越到後麵越分散,這給那時候警方造成很大的困難,甚至,有些關係網已經無法得到確認,主要是中間環節的無法調查清楚,這樣會出現兩種情況,一種是無法找到失散的孩子,另一種情況,如果孩子的性別和年紀相同,這樣是很容易被混淆的。而那個案件就出現了這種情況,由於那些轉手人很多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也很難說清下一個轉手人的具體情況,這樣一來,有些關係網的中間環節已經沒辦法調查清楚了。根據我們的推測,雖然找到了那些被拐賣的兒童,找到了這些兒童所在何處,可他們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在哪裏、那個家庭丟失的,有一部分兒童其實已經沒辦法完全對號入座,隻能依靠被害的家庭成員來認領。後來,我們找到了關於你被拐賣的那些資料,發現你的轉賣關係網中間數據是查找不到的,這也許就意味著——”
“是這樣啊——”我的手已經冰涼,全身麻得發冷,腿腳開始抽搐。我已經沒有了激動的力氣,連說話和呼吸都是這麼困難。我呆住了,徹底被凍結了。關於我的父母,我的身世,上天已經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硬生生的讓我從一個天真的農村孩子轉變成為頑劣的無為都市青年。這已經改變了我的脾氣性格,我的人生態度,我的生活與前途,還有,我的愛與恨。該死的,還忍心對我開第二的玩笑嗎!以為我的心髒可以承受這麼巨大的東西嗎?
“是的,我想我們說得很明白了,很抱歉和你說了這個可能成為事實的東西。我們知道你一下子很難接受,換了誰都不願意接受的。”
“hey,takeiteasy。”連旁邊沉默的黛比也來安慰起臉色難看的我。
“是啊,這隻是猜測而已,不要太放在心上,這並不能說明你的身份一定就是弄錯了,”
“既然如此,還為什麼要說這些呢?”
“你真的希望一直被瞞下去嗎?雖然現在很難接受,但——”
“我知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我隻是想說,我們以前並不認識,為什麼要來找我,還說了這麼多關於我的事情。”
“有什麼不好嗎,或許,我們能都幫到你什麼,假如你能夠配合我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