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就很少打架了,同時,變得有些寡言少語。
“我不是說這個啦,哈哈,我的意思是,是覺得你挺會遷就人的。”她注視著我,慢慢說著:“還有,今天的事,別告訴我爸啊,要是說了,我就不理你了。”我隨手拿起了一串肉,說:“那是當然,你看看我,都為了你破相了,還不知道怎麼回去解釋呢。”未等我說完,她從鍋裏尖了一個魚丸,塞在我嘴裏。
關於昨晚的事情,我們到現在誰都沒有提及。我們出了麻辣燙店,走在回去的路上,在等待紅燈時,她突然對我說:“是不是覺得我昨天晚上有些奇怪?”我有些詫異,她會以奇怪來定義自己昨晚的行為。我忙說:“差點忘了,那會兒小薄著急叫我幫她修機器,所以我沒聽見你喊我——”
“能答應我一件事麼?”感覺她沒有在意我的解釋。
“什麼啊?”我問。我知道,在這特殊的情況下(不僅僅隻是生日),無論什麼事情我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你可以不答應的,我也不會怎麼樣,不要遷就我的自私。”她說著。
“先說說看吧,或許可以幫你解決你的困惑。”在這一係列話語中,似乎我嗅到了些什麼,難道是因為別人不成?之後,她沉默了好久。人行道翻了綠燈,我們繼續走。
“其實那會兒是為小薄太著急,才幫他的忙,那收銀機修不好,生意都沒的做了。”我又解釋了一通。她依舊沒有說話,沒有看我。
“還有要知道,我可把自己的家底都告訴你了,我從沒告訴過別人,是不是——”我在她耳邊輕聲說著。
“好啦,別嘮叨了!”她露出久違的笑容,雖然沒有看著我說。
邢叔終於在滿懷期盼中回來了,正和老劉說著話。我們回到店裏,連連見到爸爸,二話不說,趕忙撲上去抱住了她,淚流不止。邢叔摸了摸她的頭,說:“怎麼了?你不說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嗎?回去吃蛋糕吧。”夜晚模糊間,我能瞧見邢叔揮動的手臂上別著黑布,還有一小塊紅布,看來,是他在溫州的奶奶去世了。
沒過多久,邢叔把連連送回了家,呆了一會兒,隨即換了衣服,回到店裏。小瑜知道邢叔今天來,便沒有出去,一直呆在店裏。之後,她下來拿著一本東西,說:“邢叔來了啊,這是上個月的帳目,我都做好了,您看看吧。”邢叔接過,又走去廚房,向麵店老板娘詢問店裏情況。
“你說,邢叔看起來怎麼心事重重的樣子。”就連阿茅曉冰他們也早早的過來洗完洗桌布,還議論著。我說:“看樣子是邢叔那個九十多歲的奶奶去世了吧,心裏有些難過也是正常的。”阿茅繼續說:“邢叔老家那兒很多親戚都來上海了,還有他哥哥,老劉說的。”
“他哥哥?邢叔他家有幾個兄弟姐妹啊。”我琢磨著,阿茅說:“我怎麼知道,不過,以前聽過麵店老板娘管邢叔叫老二。”我心裏一顫,難不成,他說的哥哥真就是連連的生父!隨後趕忙向對麵的三樓看了一眼,不知道邢叔會不會告訴連連這件事,或許,邢叔正是為此事而愁也未可知。
不久,球哥剛剛從一個打工的小飯館過來,邢叔見了球哥,忙讓他過來,囑咐了許多事情,最後說道:“我馬上要出去一趟,可能要晚點過來,這兒又要辛苦你了,我知道,你是這兒最累的,外邊還要幹活,往後給你加工資。”球哥拍了拍邢叔,說:“沒事兒,有事快去吧,別耽誤了,這兒交給我就放心吧。”隨後又囑咐老劉說:“待會兒我晚回來了,替我看看連連有沒有睡下。”老劉說:“放心吧,連連這些天都很乖的。”
說完,便匆匆攔了一輛出租車,便走了。我又下意識瞧了瞧對麵,連連沒有動靜,正在書桌上寫著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