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連連的生日(2 / 2)

星期天,沒有“夜&8226;不眠”廣播節目的陪伴,還有些不習慣。忙活了好長時間後,終於逮了個抽煙的空擋。我趁此閑暇,我拿出了在蕪蘭大廈收件箱裏頭滲出來的幾封信,既然那個學哥已經走了,去了德國,那我拆開來看也應該無所謂吧。

打開信,沒想到這個學哥的字寫得這麼端正清秀,令我汗顏。信的日期是九月十二日前後,已經過了半個多月,雖然字數不多,但相當整齊。

承天,你還好嗎?你喜歡踢毯子,記得睡覺的時候要關空調,別貪涼,否則你第二天準會感冒的——

今天是你不在我身邊的第十九天,你還習慣嗎——

格格餅的味道怎麼樣?記得你最愛吃加培根芝士的,那時我們排著隊買它,很長很長的隊。你會應為能吃到格格餅而滿足和興奮,那時候我發覺你原來是個很容易滿足的簡單女孩——

這已經是我給你的第二十二封信了,你還不原諒我嗎?快回來吧,以後,什麼事情都聽你的,我們一起布置新房,你喜歡落地窗,喜歡陽光,我已經準備把牆壁敲了——

不得不承認,我們隨著成長,總會改變些什麼,但是我仍舊試圖保持最初的那份感覺。大學的時候,我們都很窮,沒什麼錢。上天把我們安排在了一起,感謝上天讓我認識了你,讓我們一起來上海打拚,分別懷揣自己的小小夢想。我們一起努力著,讓我們變得富有,使我們的將來變得有可能,有希望。我們做到了,我們彼此有了穩定的工作,我們買了房子。雖然很累,很不容易,但是我們依舊如同往昔,一切看似是那麼的順利,順利得不可想象。

誰知道呢,我們會對這看似唾手可得的順利耿耿於懷,和它過不去。為什麼每當我們得到,反而會產生紛爭?為什麼要如此?難道就忘了最初那小小夢想的意義了麼?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為了我的將來,但是,你知道嗎?我之前一切所努力的,僅僅隻是想和你在一起,就這麼簡單,不為別的,我想,你應該也是如此吧——

讀著他那煽情的,傾注一切感情的信,他對於那個學姐的愛,如此真切,而如今英人早逝,不免會為他而心酸,作為局外人的我尚且如此,何況是他的學妹葉沐了。

可能是心血來潮,我有了替他寫信的衝動,為了葉沐。這便產生了兩個大大的疑問,首先,我為什麼要替他寫信呢?如此之舉,甚至有些違背道德,何況她還是自己喜歡的電台dj。撇去道德不說,他們之間的事情,與自己何幹?吃飽飯沒事做了麼,替別人寫信?省省吧!

就算要寫,可是,我應該怎麼寫呢?至少得讓葉沐相信,她的學哥就依舊還在等待,就像她的等待一樣。這真是一件傷腦筋的棘手事,我本就不應該嚇摻和的事。

我想我不應該再自我欺騙了,每天晚上,都在等待廣播的開始,等待她甜美的聲音。她的模樣,會不時浮現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承認。

阿茅曉冰他們也來抽煙,我趕忙把信收起來。阿茅說:“曉君,怎麼還愣在這兒?小瑜叫你送外賣呢,已經叫了好幾遍了。”說實在,自從轉送男走了之後,對於送外賣的差事,我早已沒有了興致。

之後的時間段,我一直在想著寫信的事,隨後想到了那個書店的金店長,他很有學識,文筆很好,或許他能幫我,等他來店裏後,我便上前和他寒暄:“你好啊,最近店裏忙不?”他吃著餅,說:“不忙,挑書的人不多,每天也就這麼固定幾個人來看書,倒是和著小酒館的氛圍有些相似,我來這兒的原因,也就是因為這個。”他每天都會過來,這裏已經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雖然每次隻是一個人來,和我們交流的話不算很多,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坐著,邊喝咖啡邊看著書。

“我能到你店裏看書嗎?”我突然說。他奇怪的看著我,敢情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但還是點點頭,說:“好啊,當然歡迎了,小瑜就一直來的啊。”我說:“那,你能幫我推薦些書看看嗎?關於如何寫書信的,在紙上寫的那種。”

“寫書信?喔唷,這可神了,像你們這年紀的人,在紙上寫信的越來越少了呀,現在都是敲字的。”他湊近我,輕聲問:“難道是要寫情書不成?”

沒想到金店長還能挺能看人的,仔細想來,我寫這信的目的基本就和寫情書差不多了。我驚了一下,忙搖頭,解釋說:“不是,當然不是了!我想給一個好朋友寫信。”

他笑了笑,說:“瞎問的啦,別放在心上,其實寫信很隨性很簡單的,尤其是給好朋友寫信,隻要你夠了解他的話。以後有什麼問題,盡管來問我吧,我以前可是語文老師哦,不信你可以問小瑜。”我點頭謝過,沒有繼續問下去。

沒錯,信是最真實的,隻要夠了解一個人。而手寫的信,體會這每一個字的氣息,每一個獨一無二的字。而a4紙上打印出來那呆板的、一成不變的宋體字,是無法比擬的。最原始的東西,往往最富有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