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塵度和高泰兩人下到冰冷的水中,渾身的皮膚都起了雞皮疙瘩。兩人運起內力護身,餘塵度借著極微弱的月光,看到水底情形道:高兄弟,你替我看著,要是水底有人靠近就格殺勿論。
高泰將飲血刀遞給他道:用這個,得抓緊時間。
餘塵度道:這還用說。吸了一口氣潛下去,那些斷木淹在水中三尺,那些沉船卻貼近江底。
餘塵度此時內力到達觀照宇宙的境界,靠著感覺直接潛到水底。他大略計算了一下,十五條沉船上,粗細不等的鐵鏈綁著五六十根斷木,還有些比較深,半漂浮在船底下,如果割斷,一下子就會撞到船底。
餘塵度心中又驚又讚道:誰能想出這種方法?這可得費不少時間。
這裏江麵極窄,兩岸山嶺正是居高臨下控製整個江麵的所在,秦癡的座船正處在兩麵包圍之中。大船上沒有了亮光,眾人張弓搭箭,躲在之後,警惕著兩岸的動靜。
過了不久,兩岸上的哨探發現船上的異狀,發出尖厲的呼哨聲,高泰在水中道:大家小心,敵人可能就要進攻了,各位水手兄弟,幫忙架盾牌。
那些翼城水軍的士兵那消高泰吩咐,早就各就其位,在船舷架上高高的水戰專用的盾牌。
船頭冒出十幾根斷木,順著水流向下流去,岸上又傳來呼哨之聲。
餘塵度鑽出水麵道:看看船能不能動。
水手們滑動六隻大槳,船前進少許又停下來,搖搖擺擺,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一樣。
餘塵度將飲血刀交給高泰道:船底下的斷木兩頭都被削尖了,如果一下子浮上來隻怕船底也被打穿,這下麻煩的很。高兄弟你也下去幫忙,先將鐵鏈斬斷,我在上麵將浮上來的斷木抵住,然後再移出船底。
高泰道:水下這麼黑,我隻好摸瞎了。
餘塵度道:快點,你看到岸上那些移動的人影沒有?
高泰望向岸上山嶺,矮樹叢中不時閃過一個個人影,正在做著進攻前的準備。
他唾了一口道:這些兔崽子,盡玩些見不得人的花樣。
餘塵度拿下背後天霜道:快,要趁對方還沒展開攻勢之前趕緊讓船動起來!
百目鬼忍拔出長刀向左岸躍去道:我上岸去搗亂一下,你們兩個可要抓緊時間。
此時右岸上突然亮起兩隻火把,白合陽拉滿弓向火把下的人影射去,那人慘叫一聲到底,另兩個鐵衛手中的弓箭同時射出,未到那人跟前便力盡落地。他們的弓並非白合陽的鐵弦弓,勁力十分有限,能射到三百步已經相當難能可貴了。
嗖嗖嗖細物破空之聲響徹兩岸,持火的人大叫一聲扔下火把,同時亮起的另兩隻火把也被打滅。
白合陽驚道:是誰?內力好深厚?
百目鬼忍看看站在樓上的秦癡道:不知道,說不定有人暗中幫助我們,大家放心,這次一定不會有事的。
眾水手大喜,原來我們還有援軍。這下我們可放心了。
眾人原來緊張害怕的心情突然變得輕鬆起來,準備跟岸上的人大幹一場。
百目鬼忍想不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卻激起了這些水手的鬥誌。
笨蛋,別點火!船上都是高手,快通知大當家,派人下水。隻要今晚他們動不了,到了白天我們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左岸幾人見對岸點起火把,又突然熄滅,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一人道:四當家的,到底什麼時候動手?
你小子急個鳥!來不及去送死麼?弓箭手馬上就到,我們看熱鬧就行了。
百目鬼忍偷偷摸上左岸,有人發現他的身影,低聲喝道:是誰?
兄弟,是我!
那人毫不起疑道:別亂動,小心被當成船上摸上來的人,被自己人宰了。
百目鬼忍心中暗喜道:兄弟這兩個子在中原真是暢通無阻。我還真是選對了,他們居然將弓箭手集中在一翼,等會兒我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他靠近一人,壓低嗓子道:兄弟,這天夠冷的,咱們窩在這裏幹什麼?
噓,你小子活膩了,別讓當家的聽見,大冷天的有熱被窩誰還來這荒郊野外蹲坑?咱們做小的沒辦法。
高泰緩緩潛到水底,睜大眼隻看到模糊的影子,但是已經可以下刀了。
餘塵度將雙腳踩在船底,在水中倒立起來,緊緊跟著高泰的身影。兩人在水中根本無法交流,高泰又沒他看的清楚,說不定就弄錯一根,將整個船弄穿。
幸好高泰沒有胡亂瞎割一氣,而是摸著船舷先割斷一端的鐵鏈,餘塵度用天霜抵住,緩緩移到船底之外,高泰摸著木頭移動,摸到另一端的鐵鏈將它斬斷,餘塵度趕緊走幾步貼近船舷,手中天霜用力將另一端壓下。巨大的斷木失去了鐵鏈的牽引,呼一下衝出水麵,高達船舷,船上鐵衛嚇了一跳,待看清原來是一根兩端削尖的粗大斷木時,喜道:終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