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老天幫忙,接連三天風力一直很大,水手道:前麵是九曲巷,江麵狹窄,而且十分曲折,想快也快不了。
高泰道:我們三天行了十天的路,敵人料想不到我們這麼快,過了這裏再加快也不打緊。
餘塵度一眼望去,兩岸都是小山圍著水流轉來轉去,看見這山樹梢,見不到那山草坡,道:沒辦法,大家抓緊時間,盡可能快點過去。
大船笨重的身軀好像擠進了羊腸小道,眾水手降下所有風帆,隻靠漿舵操控。轉過幾個大彎,嘹亮的漁歌透過稀薄的空氣傳來,狹窄的江麵上三三兩兩的小船正在打魚,看到官船到來,急忙避讓。
餘塵度目光一掃,突然發現一個似曾相識的麵孔,忙招呼高泰和百目鬼忍細看,眾人待要重新細細查找時,那些人將船穩住,又開始撒網捕魚。
餘塵度遠遠望去,這些人的背影都差不多,心疑道:難道我看錯了?
百目鬼忍道:你當然看錯了,對方兵馬如此雄壯,用不著用幾條破船打頭陣。
餘塵度道:不防一萬就防萬一,鬼忍兄,你看看唐姑娘的護船甲弄好沒有?
高泰道:這幾天兄弟們都被唐小姐叫去幫忙,連我也當了一回苦力,砍了兩顆樹回來,可就是不明白她要做什麼東西,難道就是什麼護船甲?
百目鬼忍跟在唐無念身後道:你看了唐姑娘的傑作就知道了。
眾鐵衛扛著一隻隻扁扁的長方形的木箱,兩麵的箱板很厚,夾著窄窄的一段空隙。高泰道:這是什麼東西,凸出的木柄有什麼用?
唐無念吩咐鐵衛將這些木箱掛在船舷,一個個接起來,灌上水。
餘塵度讚道:唐姑娘不愧是掌門,這樣輕靈細巧又實用的東西隻怕鬼斧天冊裏也沒有。
百目鬼忍笑道:不錯,唐小姐可比我們聰明多了。
唐無念叫眾鐵衛往木箱內注水道:我也從書中得到的靈感。這些護船甲灌上水之後船雖然有些笨重,但是既能抵擋巨石也能抵擋對方的火箭,反而安全好多。
餘塵度道:幸好不是夏季,江水寒冷,敵人不可能潛太久的時間,否則他們從水底下將船鑿沉就麻煩了,高將軍,你和兄弟們可要多加留意。
此時船轉過一個極大的水彎,眾水手一起叫起來:轉山嘍轉山嘍
山後麵有人也跟著喊起來,表示已經聽到,正在避讓。
餘塵度看看天色轉黑,心憂道:千萬不能在這九曲巷之內過夜,否則護船甲再好也沒用。
餘塵度心中雖然焦急萬分,眾水手也是卯足全力,天還是不可阻擋的黑下來。
江上的小漁船也漸漸消失不見,船上掛起了十幾盞氣死風燈,照亮江麵。所有鐵衛都跑到船外,替水手們當起眼睛來。
餘塵度站在最高一根桅杆之上,小心查看江麵的動靜。
突然船頭發出吱吱嘎嘎的聲音,高泰在甲板上大叫道:船頭撞到了東西,快拿火把來。
餘塵度跳下甲板,燈火下隱隱看見水底下是一根根巨大的斷木,這些斷木居然是淹在江水之中,深達三尺,緊緊將大船頂住。
一個水手自告奮勇道:我下去看看,給我一個火。
眾人圍到船頭,不一會而那人浮上來道:下麵是一些破船,有的上麵還放著沙袋,這些斷木都用鐵鏈係在船上。
餘塵度道:大家聽我吩咐,將所有風燈全部熄滅。
頓時船上一片漆黑,餘塵度道:你們小心戒備,我下水去將鐵鏈弄斷。
高泰道:餘先生,你一人下水可不安全,我也去。諸位兄弟,準備弓箭,看到岸上有火把就射它。
高大哥放心,有我鐵弦弓白合陽在,就是夜貓子的亮眼睛我也給他射瞎了。
餘塵度和高泰兩人跳下水去,甲板上人各就其位,不再言語,氣氛在這隻有輕微月光的夜裏頓時凝重起來,一陣旋轉的風吹過,眾人齊齊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