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橙心裏湧起一陣陣的絕望,她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好狼狽,難道她真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她還沒來得及為自己哀悼,突然一通電話打進來,她看見那個號碼驚住,這個時候他為什麼打電話給她?
她遲疑著拿起手機,躊躇了一下才接通電話,她把手機放到耳邊,輕輕的說了一聲:“喂。”
男人寒冷如冰的聲音:“我要見你。”
江暖橙張了張唇,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的聲音後那些委屈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她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哽咽,她平靜說:“抱歉,我現在不方便……”
“不是說見麵就簽離婚協議嗎?”男人帶磁的嗓音又低沉了好幾分。
江暖橙下意識捏緊手機,整個人的精神被他這話一扯,他這個時候要見麵就是為了談這個嗎?
她已經不知道什麼是悲哀了,死水一般道出話:“好,在哪裏見?”
掛斷電話,江暖橙沒時間悲傷,用冷水衝洗臉,讓自己提起一點精神,戴上一副遮住半張臉的黑超就出了門。
隱秘的私人會館裏,在黑衣人的帶領下,江暖橙進到裏麵,一片翠竹作為裝點的地方,男人坐在藤條椅裏,前麵的檀木茶幾上擺放著一套茶具,茶水已經煮好。
看見他的那一刻,江暖橙微怔,不過是三個月不見,卻仿佛隔了一個世紀,他還是那樣冷峻淡然,遠遠就傳遞出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意,可如今的她,好失敗。
領路人微欠身,隨後退下,江暖橙走過去,坐到他對麵,厲漠西俊臉沉冷,看她的目光沒有任何溫度。
“你終於肯見我了。”江暖橙先出聲,之前他讓離婚律師來找她簽字,她知道他對她有誤會,想當麵解釋才說見麵就簽字。
後來離婚律師沒再找她,她忙自己的事也暫時放在一邊,今日,她出事了,他倒是願意見麵了。
厲漠西鷹目盯著她,她沒有摘下臉上的黑超,看不見她的眼睛,但能看見她臉色蒼白,她……比之前瘦了一圈。
他心頭一緊,暗咒自己為什麼要關注她瘦不瘦?這些都不是她自找的嗎?
“孩子是誰的?”他冷不丁的冒出問話,像是質問。
江暖橙身形一顫,透過墨鏡看向他,明知道他看不見自己的眼睛,可仍然被他犀利精爍的眼眸盯得心尖揪緊。
“你為什麼關心這個?”江暖橙淡淡發問,他現在不是和韓千雅在一起嗎?不,他們至始至終都在一起,她對他而言隻是個過路人,他不會要那個孩子的。
而且,她憤恨韓千雅!
厲漠西眼眸驟然淩厲,盯著她透出一絲譏諷:“是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對不對?你在身為人妻的時候卻和外麵的男人……”他一想到當初看見的那些相片就騰起怒焰,真是該死,他恨不得掐死他們!
江暖橙,她是個背叛者!
她明明背叛了他,可他竟還容忍她到今天!
江暖橙臉色一變,大聲反駁:“我沒有!那根本就是個誤會!”
“誤會?壬辰十二周,不就是三個月嗎?三個月前你和他,你們,你背叛了我!”厲漠西目光如劍,冷利得要刺穿她。
江暖橙一時啞口,怔怔的注視他,到了今天他還是這樣認為的嗎?認為她背叛了他?
“無法反駁了?為什麼不留下那個孽種?是怕留下你背叛我的證據嗎?”他已經被憤怒的魔鬼掌控了,說出的話全都是怒極了的尖酸刻薄。
江暖橙瞠目,孽種嗎?他認為那是孽種?也許是吧,她本身就是令人唾棄的孽種,她懷的孩子在他看來也是難以接受的孽種。
她軟了下來,原本想開口的解釋都不必要了,她沒什麼力氣的說:“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
厲漠西的臉頓時陰霾不已,還真的是她和別的男人的孽種!
“不是說要我簽字嗎?協議書呢?”江暖橙無力再與他爭執,他的那些話已經讓她心痛得無法再做掙紮反抗。
厲漠西眼眸閃過戾氣,她果真從頭到尾都沒有過一絲真心,他們還沒領證她就想好了離婚,真是諷刺。
他將放在旁邊桌子上的文件袋丟過去給她,冷冷道:“快簽,簽完就滾。”
江暖橙忍著他的厭惡,平靜的拿出文件袋裏麵的離婚協議,裏麵的內容她都沒看一眼,直接拿起筆,翻到最後一頁,筆尖就要碰觸到紙張時,她手頓了頓,她看著簽名處,隻要一落筆,他們這段荒唐的婚姻就結束了,沒人知道他們曾經是夫妻。
她忽然想起那一夜,他在韓千雅麵前擔保她的清白,不問緣由的相信她,他說,她是他的妻子,所以他相信她。
她震驚又感動,可是,他的信任為什麼隻是那一瞬?
現在,他已經完全不相信她了吧。
她自嘲的一勾唇,筆尖輕觸紙麵,落下她的名字。
結束了,她與他到此結束了,從此各安天涯,墨鏡後麵的雙眼徒然紅了眼眶。
厲漠西一直盯著她握筆的手,在她放下筆的那一刻,他抿緊了嘴唇,他本想問她就不看一下協議內容嗎?突然發現自己無法發聲。
江暖橙簽了名字很自覺的起身,淡淡道:“好了,既然都到了這個地步,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計較了,我祝願西少你以後和你愛的人幸福美滿,而我,也能遇到一份良緣。”
她說完便拿好自己的東西與他告辭,轉身的那一刻,她深深的吐氣,好像一個新的開始正拉開序幕,她和過去的一切都告別。
厲漠西側首睨著她離開的背影,她最後的話回蕩在他耳邊,良緣?她還想找什麼良緣?他此生都不幸福了,她憑什麼還能找良緣?
江暖橙果真被封殺了,並被娛樂圈的人聯合驅逐,她攔截韓千雅的計劃宣告失敗,她心灰意冷,她滿懷著憤怒去找韓千雅。
在韓家門口,韓千雅趾高氣揚的斜睨眼前落魄不堪的江暖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