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相心中一急,手中高高舉起虎符,怒吼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本相這裏有虎符!有虎符!你們應該聽本相的命令!”
可是,任由尹相麵紅耳赤的嘶吼著,大喊著,那些個輕騎兵也依舊是不理不會,好奇沒看見一般,圍住尹相以及他的人馬,一動不動。
“父親一定是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罷?沒辦法,隻好由女兒來告訴父親了。”汐玥抿嘴微微笑著,而後她繼續一臉漫不經心道:“父親手上的虎符可不是真的,真的虎符早在月前就被調包走了,因而這些個輕騎兵自然是不會聽父親的命令了。”
尹相聞言,臉色立即變得煞白,手中的‘虎符’也不由自主的掉落在地。雖然汐玥沒有說完全,但是他卻知道,這虎符一定是被寂月流塵調包了,如今真的虎符就在寂月流塵手中,故而這些人才會在先前一直都跟著他,一副聽從他命令的模樣。
就在這個時候,宋溫雅身穿一襲煙青色的錦衣,領兵從另一側過來,尹相見此,頓時心中一喜,隻見他就要走向宋溫雅,似乎想要說什麼。
然而,下一刻,宋溫雅的舉動卻生生的潑了他一盆冷水。宋溫雅徑直越過尹相,直走到寂月流塵和汐玥麵前,麵容含笑,拱了拱手,低頭道:“微臣護駕來遲,還望皇上,娘娘恕罪。”
如今再不知道怎麼回事,尹相就是真的愚蠢了。可是他卻不敢相信,宋溫雅竟然背叛他,竟然真的敢背叛他,難道他真的不要命了嗎?轉頭,尹相眯了眯陰冷毒辣的眸子,直直對上汐玥似笑非笑的眼眸,心中一片清明,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找上宋溫雅的,可是,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宋溫雅竟是為了她,連性命都不要了!
如今成王敗寇,他已經無能為力。隻是忽然有些奇怪,為何自己會這樣衝動?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相信這個以前他一直瞧不起的‘女兒’。其實,他也有過懷疑,可是,每每想起自己所熟悉的汐玥,他又收回了疑慮,畢竟這個孩子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即使他並不是真心待她,也不可否認對這個孩子的一切了如指掌,尤其是她的脾氣性子。
當她提及寂月流鳴的時候,他對她的相信又多了一分,就如同她所說的,她對寂月流鳴愛了十年,自然是不到手誓不罷休。這種心情,他理解,有時候愛會讓一個人變得瘋狂,變得強大。可是……終究是她太善於偽裝還是他太愚蠢呢?一時間,他又有些看不懂了。
當初就應該要了這個孩子的命才對,否則如今一定不是這樣的光景!
“無妨,宋大人也幫了朕不少。”寂月流塵依舊是無喜無悲道。
宋溫雅微微笑著,眉眼彎彎,眸光溫柔,不卑不亢道:“微臣所做之事,乃分內之事,能夠幫皇上做事,是微臣的福分。”
尹相聽了寂月流塵和宋溫雅的話,更是心中怒火衝天,他怎麼會不明白,寂月流塵那句話的意思?既然宋溫雅敢背叛他,就說明了他已經供出了他的黨羽,而毫無疑問,宋溫雅之所以來的有些晚,就是因為寂月流塵派了他去將那些黨羽抄家!
說完後,寂月流塵轉過身眸光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後的寂靜,寂靜會意便立即從衣袖中拿出真正的虎符,高舉在手,沉聲道:“輕騎兵聽令,尹相企圖謀朝篡位,立即捉拿!”
寂靜的話音落地,汐玥與寂月流塵便沒有再看尹相了,兩人默契十足的對視一眼,而後齊齊朝著龍殿大門走去。身後宋溫雅望著兩人極其般配的身影,依舊笑的溫文爾雅,柔順暖人,隻是唇邊的那抹苦澀不為人知。
鳳宮
“主子,連翹把小公子帶到了。”一一望著眼前正在認真泡茶的汐玥,而後淡淡出聲稟報道。
淼淼站在一旁,聽一一這麼說,不由得感歎汐玥每走一步棋都有其自己的目的。就好像前幾日,她給了那看後門的小廝一個金元寶,而今天,她就讓連翹提前去丞相府接了尹宿蔚進宮。因為尹相要謀朝篡位,自然是要將丞相府中的每一個人看得牢牢的,不能夠讓某些人走漏風聲。至於尹宿蔚,尹相則看得更緊,畢竟是唯一的兒子,要是出了意外,誰也負擔不起。故而,汐玥讓連翹去將他帶進宮,便是因著收了那金元寶的小廝的通融。
相府裏的小廝奴仆自然是不知道尹相要謀朝篡位,隻道是相爺這麼吩咐了,他們自然是要閉門鎖戶。隻不過,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那小廝既是收了金元寶,自然是求兩聲便通融了。故而,前幾日汐玥才會突然讓連翹賄賂那小廝金元寶。想來,在那天汐玥心中就已經有了計較。
汐玥聞言,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而是手上依舊不疾不徐的動著,輕啟紅唇道:“讓連翹帶他進來罷!”
“是,主子。”一一應了一聲,隨即很快的,連翹便和尹宿蔚一同進了屋子裏,出現在了汐玥的麵前。
汐玥抬了抬眼眸望向尹宿蔚,見他那一臉的嚴肅,而後微微笑了笑,道:“你不必拘謹,隨意坐罷。”
尹宿蔚卻不為所動,隻是直直的站在汐玥麵前,與平日的冰冷不同,此刻目光炯炯道:“為何救我?”
尹宿蔚不明白,汐玥為何多此一舉,讓連翹將他帶了出來。畢竟他說過要助她,卻從未說過讓她保他性命無憂。他從未想過活著走出相府,即便是死,隻要有尹相作陪,他也心甘情願。
“為何不救你?”汐玥聞言,卻是輕笑一聲,而後她盯著尹宿蔚那張與她有些六七分相像的麵容,坦然道:“本宮素來不喜歡欠別人什麼東西,你既是幫助我下藥,我便作為回報救你一命,左右也不是難事,為何不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