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是距離魏國國都淺黎城最近的山林,名喚鳳凰山。正如其名,相傳遠古時候這裏曾是鳳凰的棲息之地,人們在山下曾看到鳳凰從這裏飛過天際…鳳棲梧,鳳棲梧,因此此山最深處生長的全是梧桐樹。
常曦說,我們的家就在那裏。
常曦等一行人浩浩蕩蕩穿梭在森林中。山路崎嶇,常曦等人背著大包小包來回穿行,有些看似走不通的草叢,卻總是通往另一條道路。太陽正精神著,幾乎每個人都汗流浹背,但氣喘籲籲的人隻有段羽一個?!因為段羽背著常曦所有包袱!段羽覺得自己快要熱死了,非常累非常累,他不住用袖子擦汗,卻還是擋不住正歡欣蹦躂的汗水…偏生常曦還十分精神,一直在對段羽說話。段羽心裏是崩潰的。
她說,段羽你小心點,你背上的可是我最喜歡的蜂蜜桂花糕!段羽點頭回答,嗯。
她說,哎~段羽,你慢點鑽,你手上的可是我愛吃的芝麻核桃酥!段羽點頭回答,嗯。
她說,段羽,你別走太快,小心把我的點心全弄碎了!段羽點頭回答,…嗯。
她說,段羽,你倒是走快點呀!一會兒我的甜皮鴨都化了!段羽艱難點頭回答,……嗯。
她說,段羽,你怎麼都不說話呀!段羽苦笑,我倒是想說,但我說不出啊…
她說…她說…她一直說…段羽的心在哭,我的報恩之路實在太艱難…常曦,你能不能消停一點…但段羽隻是想想,不忍心說,因為他覺得常曦嫩嫩的嗓音,很好聽。當心裏出現這想法的時候,段羽一愣,我是不是中毒了…
有時落老會說常曦幾句,你別老是欺負人家段羽,一路上就聽見你的聲音,聒噪!常曦會扁嘴反抗,我是嫌這旅途太過漫長,給大家添樂趣嘞!
有時常鴛也會說幾句,曦兒,別老是欺負人家段羽,他傷還沒好呢!常曦會嘟嘴反抗,我這是幫他強健體魄呢!姐,你別胳膊肘往外拐啊!常曦見落老和常鴛被她噎的無話可說,她會得意笑笑,但還是從段羽身上拿過幾個包袱自己背上。小甲和小乙隻是路人…
段羽覺得走了很久很久…但其實隻有兩個時辰。在看到一條淺淺的小溪後,眼裏閃過欣喜,因為他看見了房屋…
他欣喜若狂,指著那房屋,“常曦,我們是不是到了!?”
常曦也很高興,但卻給他一個白眼,“看見了還問!”
段羽跨過這淺淺的小溪,往上走去,不住打量這個地方。現在正值初夏,剛好是梧桐樹舒卷生長的時候,它們一片茂盛,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綠瑩瑩的,有些調皮的陽光透過葉子的縫隙,為一些小角落帶來了光明,斑駁的影子灑在前麵那木屋上,美不勝收。木屋看著不是很大,由三個小木屋組成連接在一起,木屋正前麵有一個石桌,桌周圍圍有四個小石凳。在前麵不遠的一棵梧桐樹上還吊有一個簡陋的秋千…
段羽看著看著就走到了石桌前,他輕輕的撫摸,感受著這微涼的觸感,他閉上眼睛,享受著周圍的鳥語和淡淡藥香以及陣陣微風…
“幹嘛呢!?”常曦一下拍打在段羽肩膀,睜大眼睛微笑的看著段羽,“是不是覺得很漂亮?”段羽被她一下拍醒,卻並沒有生氣,反而一臉向往看向她,“要是娘親和我一起來就好了。”他知道這不現實,這裏離村鎮很遠,路途又崎嶇,七彎八彎的,他不明白為什麼常曦一家要住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想著想著便問出來了,“常曦,為什麼你們會住在這裏啊?”
聞言,落老正在收拾擺放東西的手一頓,不知常曦會如何回答,連常鴛也停下手裏的活兒聽他們談話。常曦並沒有注意到他們的異樣,她嘴角微微帶笑,語氣輕柔,她說:“因為這裏很漂亮啊!”落老和常鴛聽罷,竟默契的又開始了忙活,默契的嘴角也微微揚起,果然是一家人…
段羽聞言看著常曦愣了愣,還以微笑,“也是,是我我也舍不得離開的。”
“曦兒,段羽,還在聊什麼?”常鴛打斷他們,“還想偷懶啊,再不抓緊可就吃不到晚飯了。”
“常曦,你帶段羽到他的房間看看吧!”落老一邊忙活一邊說,“還有幫人家把東西拿下來呀!人家可是幫你背了一路。”
常曦嘟著嘴走向段羽,幫他把東西拿下來,委屈道:“爹爹和姐姐看見段羽都不疼曦兒了…”常鴛帶笑解釋:“人家段羽是客,你是主,這待客之道…”常鴛話隻說了一半卻被段羽打斷,“姐姐,莫要說我是客人,你盡管把我當差役使!我可是來報恩的!”段羽挺起胸膛,用手拍了拍。那模樣逗得落老也笑了,“又是一個傻孩子!”
時間過得飛快,等常曦他們收拾好已經傍晚了。
廚房。
常鴛穿著圍裙正在炒菜,麵頰帶笑。
“段羽,你吹那邊!”常曦的聲音。段羽馬上移到右邊。常鴛看著兩孩子一直鼓著氣拿著竹筒吹氣,嘴巴周圍一圈都是黑黢黢的,臉上也是白一塊黑一塊,真是又可愛又滑稽。常鴛忍了好久才控製住自己不要笑出聲來,隻是淡淡道,“火還是太小了。”常曦和段羽聞言又加大了火力,呼呼呼!
看著常鴛把菜裝盤,常曦把竹筒一丟,癱坐在地上,“累死我了!”此時的常曦已看不出臉頰的顏色,看得見的隻有些許汗珠掛在鼻頭,搖搖欲墜。段羽更慘,他身子骨較弱,現在已是滿頭大汗,不過比常曦好一點的就是,他隻有嘴周圍一圈是黑的,不,是極黑!
常曦轉頭看見段羽的模樣,立馬就笑出聲了,指著他道,“哈哈哈,段羽,你…那是什麼造型?”常曦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捂著肚子直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