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賣身(1 / 2)

最近家裏氣氛異常沉悶,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做錯了一件事,而招致不必要的麻煩,自從那日審訊起,孟清就再也不願與家人說一句話,特別是爹和祖母,這讓心疼兒子的爹痛心不已,孟強的婚禮無端被擾亂,所以他心裏一直耿耿於懷,幸好後來又及時補上,無甚大礙,隻是結婚終歸是人生一大事,他總是恨恨地望著柴房,倒是嫂嫂更加開明些,她時常安尉孟強不必太介懷。

嫂嫂邱靈說來也長不了我幾歲,但胸懷、氣度都比我開闊,這一點我自愧不如。她秀雅絕俗,似有一股輕靈之氣,肌膚白皙嬌嫩、神態高雅,再加上品性極好,所以顯得尤其溫柔可人、知書達理。遠遠望去,明亮潔白像是朝霞中冉冉升起的太陽,靠近觀看,明麗耀眼如清澈池水中婷婷玉立的荷花,不過唯一令人不解的是她身上有一股憂鬱之氣,這與她的性格實在是不太相符。

不過就算如此她不管是近看還是遠看都是一個標致的美人,這也是她能將孟強哥哥迷得七葷八素的原來,嫂嫂家境還不錯,所以祖母才笑咪咪地一口答應了這門親事。否則又會是棒打鴛鴦,悲情收場,想到這,我不竟杞人憂天地長歎了一口氣。

最讓我擔心的是子楚哥哥,一聲不響把自己關在屋裏兩天之後,留了封信便悄然離開了,氣得爹火冒三丈,大發雷霆,連祖母也不敢輕易惹怒他,我一邊痛罵子楚的不義氣,一邊暗自垂淚,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對他的牽掛越來越深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但是他…哎,要走也帶上我嘛,我突然像癮君子一樣對毒品欲罷不能起來,明知道自己跟他是不可能的,卻又偏偏執著如故,再過幾年,祖母和爹催著我出嫁,到時候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心情自是極度的低落,百無聊耐間,我一個人悄悄遛上了街,雖說青青是自己的親妹妹,但我怎麼也不能跟她融合到一塊,我們的喜好,觀念都大大不同,往往說不上兩句便拌起了嘴,與其這樣,平時還是少招惹她為妙,自從她出世後,祖母對我的愛也少了許多,不過對此我倒是沒心沒肺,少了她的嘮叨,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情。

街上人頭攢動,好不熱鬧,我順手買了兩串冰糖葫蘆,木然地咀嚼著,味同嚼蠟,什麼時候冰糖葫蘆也變得這般難吃了?正在低頭納悶間,前方不遠處某個角落裏圍觀的人群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好奇地往前走去。

原來是一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姑娘跪在地上,低著頭,穿著一身潔白的孝服,麵前地上赫然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大字。

我驚諤不已,趕緊擠到人群中,大叫,“姑娘,你?”

她抬頭,梨花帶雨,鵝蛋形的臉略顯蒼白,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眉目間滿是哀傷,櫻桃小嘴,纖細的十指上有些塵埃,我當下就有一種買下她的衝動,但有人比我先開了口。

“我買你!”

人群中頓時竊竊聲一片,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長袍,身形有些臃腫,說話時臉上的刀疤煞是打眼,看來讓人不寒而栗,說話間唾沫橫飛,讓人略生厭惡,更讓人討厭的是,他滿臉堆笑,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