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眼睛,四道目光,在無數的貪婪中,交織在一起,蘭心的臉上,輕輕滑下兩行清淚,這一天,她等了三年多,家道中落之時,她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天能活,但她隻有一個希望,希望自己能在臨死之前,看一看那個讓她怦然心動,卻又讓她覺得有些無禮的書生。
一樓的大堂中,老鴇子一臉的興奮,手中拿著一個紅布蓋著的牌子,這七天,對她來說,無疑是一個活廣告,她從一個風塵女子慢慢的混到如今這個份上,對男人的心態把握的可謂是爐火純青。
她知道,這些臭男人們,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感興趣,那個每天站在三樓向下看的蘭心,在這七天中,就像是一把刷子,不停的撓著那些臭男人的心,讓這些臭男人們恨不得立馬衝上去得到那三樓站的的猶如天人一般的花魁蘭心。
如今七天已經過去,一大早,老鴇子就準備好了一個牌子,上書:蘭心明日接客。這幾個大字,並且用一塊紅布蓋住,為的就是在蘭心轉頭回去,那些男人們還意猶未盡之時,突然揭開這塊牌子,讓這未能平靜的欲望之湖,再次掀起軒然大波。
老鴇子算算時間,差不多已經到了蘭心姑娘回頭的時候了,她興奮的指揮人手,撤去了牌子上麵蓋著的紅布,興高采烈的抬出門外。
但卻發現,那些臭男人們還是仰頭看著三樓,甚至沒有一個人朝著她以及那塊牌子看去。心中疑惑的老鴇子走到樓下,看向三樓的蘭心,頓時心中有些慌了,七天以來,她第一次看到蘭心有表情,以往的六天,蘭心從來都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老鴇子可謂是閱人無數,對人心的把握還算是十分的一陣見血,看到蘭心的表情,她頓時想到了一百種可能,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她最不願看到的那一幕。
老鴇子帶著衝天的怒火看向人群,終於在人群中發現了與眾不同的鄭雷,別的男人看向蘭心的眼神都充滿了貪婪,唯有鄭雷看向蘭心的眼神充滿了憐惜。
這蘭心可是老鴇子好不容易才在一個巷子的角落裏發現的,這要是被這個男人給帶走了,豈不毀了她的財路麼?她氣呼呼的走到鄭雷的麵前,一巴掌呼了上去,罵道:“醜窮酸!你也配看蘭心姑娘麼?也不撒泡尿來照照自己的樣子,這裏哪個公子不比你風流倜儻?豈容你在這裏垂涎?”
鄭雷突然被打,一下子驚醒過來,惱怒的看向老鴇子,周圍的人也被老鴇子這一巴掌給驚醒,同時無數道目光看向鄭雷。
而三樓的蘭心卻是驚叫一聲,連忙轉頭向著樓下奔來,但她已經被限製了自由,根本無法走下三樓。
鄭雷看著老鴇子那令人作嘔的臉,冷冷的說道:“讓開!”
“嗬!?你是誰啊?一個窮酸秀才,竟然敢在老娘麵前呼來喝去,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你以為就憑你,還想一睹蘭心姑娘的天容?別做夢了,你就是問一問周圍的各位爺們,他們也不會同意你的!”
老鴇子果真是一個混跡江湖久了的人,隻一句話就把四周的火給扇了起來,頓時四周所有的人都朝著鄭雷湧來,打有廢了他的架勢。
鄭雷一皺眉頭,從懷中掏出禦賜金牌,伸到老鴇子的眼前。
老鴇子一看金牌,頓時兩腿一軟,連忙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她這麼一跪,周圍之人頓時愣住,隻有老鴇子一人看到這金牌,別人根本不知道鄭雷給她看的是什麼東西,於是愣了一下,便接著向著鄭雷湧來。
突然,一個高亢的聲音響在每個人的耳中:“孫大人到!”
這個聲音一出,頓時所有人都停止了腳步,不約而同的讓出一條路來。
此時鄭雷剛剛走出兩步,還沒有跨進一樓的門中,身後便傳來一個微怒的聲音:“你是何人?見到孫大人竟敢不跪!”
鄭雷一愣,轉身看去,隻見一個護衛帶著刀已經衝到了他的麵前,而人群外麵,有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正晃晃悠悠的朝著這裏走來。
“哪個孫大人?可是孫德成”鄭雷輕聲問道。
“放肆!連我們孫大人的名諱你也敢直呼,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護衛蹭的一下抽出了手中的刀。
此時的孫德成,已經走到了護衛的身後,不屑的瞥一眼鄭雷,就要從他身邊繞過去。鄭雷眉頭一皺,一步擋在他的身前。
那護衛看到鄭雷竟然擋住孫德成,直接便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