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成撇著嘴看向鄭雷,裝出一副恍然的模樣,對鄭雷說道:“原來是鄭鵬舉啊,你不是高中探花了麼?如今怎麼混的這樣淒慘?是不是治水失敗,被帝君責罰,發配江南來了?放心,到了這裏,由我罩著你,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你身為朝廷命官,來此風花場所卻是為何?”鄭雷問道。
“嗯?你小子腦袋壞了吧?我去哪裏,還需向你稟報麼?你也太不是好歹了吧?來人,給我拿下,打入死牢!”孫德成怒道。
鄭雷大喝一聲:“誰敢!”
突然一聲驚雷般的喊聲,竟然把孫德成以及他的護衛給震住,但孫德成冷冷片刻,便怒道:“愣什麼?給我抓人!”
鄭雷眼神一冷,將右手放在孫德成的眼前。
孫德成正準備發怒,突然看清了鄭雷手中的金牌,頓時嚇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直接先呼一聲“萬歲”,緊接著便是無盡的求饒。
鄭雷收了手中金牌,抬頭看看忘生樓,說道:“你且在這裏候著!”
“是!”孫德成冷汗直流,磕頭如搗蒜的答應。
這一刻,再也沒有人敢擋住鄭雷的腳步,他步履堅定的走上三樓,推開三樓唯一的那一間房間的門,與蘭心一起愣在了那裏。
“對不起,我來晚了。”鄭雷輕輕說道。
“不晚,不晚……”蘭心流著淚爬進鄭雷的懷中。
許久,鄭雷帶著不再哭泣的蘭心,一起下樓,樓下的人,密密麻麻的跪滿了一片,看到鄭雷出來,齊聲拜見。
鄭雷不喜這種陣勢,走到孫德成的麵前,說道:“我且饒你一次,你若還是管出一片民不聊生的景象,我必定那你問罪!”
“是!是!屬下知道,屬下一定悔改!”孫德成連忙說道。
鄭雷歎口氣,說道:“拆了這座樓吧,連我的蘭兒都幹關起來。”
這句話一出,老鴇子頓時昏了過去,這可是她一輩子的心血,就這麼沒了。
身後之事,自有身後之人去做,鄭雷帶走了蘭心,轉眼已經五十年過去。
兩人風華不再,如今告老還鄉的鄭雷,每天隻是靜靜的陪著蘭心,兩人膝下無子,這晚年十分,卻顯得有些淒涼。
不過,隨著鄭雷的年齡越來越大,他的心中越是有一種不安,很多時候,他感覺口中所說的話,根本不是心中所想的,好似這具身體根本不受他控製一般,好像他在這個世界中,隻是一個旁觀者一般,雖然這一世的經曆,讓他經曆了許多的事情,但他依舊覺得很空,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昆侖山的山洞之中,鄭雷坐在地上,身上落了一層灰塵,他這一坐,就是一周的時間,這一周的時間裏,他一動未動,仿佛又化作了石像,身上充滿著一股滄桑的氣息。在他的手中,功德尺始終散發著微微的金光,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層金色的隔膜。
另外一個世界中,某一天的清晨,鄭雷從睡夢中醒來,看看身邊還在熟睡中的蘭心,盡管已經過去了五十年,盡管兩人已經風華不再,但從她的臉上還是可以看出她曾經驚為天人的容貌之美。
“哎!這不是我的世界!”鄭雷輕輕歎口氣說道。
蘭心驚醒,忽的一下坐起來,連忙問道:“鵬舉,你怎麼了?”
“我想,我要走了。”
“走?你去哪裏?”蘭心頓時緊張起來。
“這不是我的世界,我要回我的世界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謝你給我留下這麼一段美好的記憶,不過這隻是你的記憶,我在你的記憶中,隻是一個旁觀者而已,無論我做什麼事,都隻是順著你的記憶在流動,即便當初我不去救你,自然也有人救你,與你共度一生。”
“鵬舉!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咱們趕緊叫個大夫來看看吧。”蘭心焦急的說道。
鄭雷輕輕抓住蘭心的手,說道:“不要再說話了,雖然我能感覺到有一股濃濃的愛縈繞在你我之間,但我知道,其中有一半的愛,並不是來自於我的心底,而是另外一個人,我無法跟你講的太仔細,不過我會記住這一段美好的記憶的。”
蘭心倚在鄭雷的懷中,莫名其妙的聽著他的話。
突然,鄭雷的手中多出一把匕首,輕輕的刺進了蘭心的心窩中。
蘭心吃痛,差點昏迷過去,緊緊抓住鄭雷的手,問道:“為什麼?”
鄭雷緊緊的拉著蘭心的手說道:“無情才能明白多情有多痛,我,不是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