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夜晚,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次狂風,他們身上的黃沙,已經被蓋上了厚厚的一層,幾乎達到兩米厚。
極冷之後,又是極熱,鄭雷身上的霜在沙下麵劃開,由地麵傳下來的層層熱浪不斷的烘烤著鄭雷和球球。
黑暗中,球球勉強的動著頭,輕輕的舔著鄭雷的臉,希望它的那一點口水可以讓鄭雷臉上的溫度稍稍降下一點。
時隔兩天之後,天遁第七劍終於姍姍來遲,平靜的黃沙地麵上,突然發出一聲爆響,一人一狗從飛蕩的黃沙中跳了出來,一道巨大的劍氣衝天而起,像一條撐天的柱子一般,鼎立在天地之間。
片刻之後,劍氣徹底的消散,鄭雷的身上出現一層隔膜,無比強大的氣息在他的身上流動著,迅速的向著他的腿凝聚而去。
鄭雷伸手抱住球球,腳下一蹬,瞬間消失在原地。此時,沙漠的邊緣處,一棵不大不小的樹孤零零的站在這裏,並不茂盛的枝葉給地麵上擋出了一片薄薄的陰影,一個人畜無害的少女坐在陰影中,正是危險之極的童卿。
她原本饒有興趣的看著沙漠,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突然,她猛地一下站起來,迅速的轉一下頭,然後微微震驚的說道:“這麼快!難道有人救了他?”說罷,她展開極致的速度,化作一道疾風,消失在原地,地麵上,留下一道衝痕。
在華夏的最西邊,有一條綿延兩千餘公裏的山脈,這座山上,終年積雪不化,遠遠看去,猶如一道天地之間的屏障,這裏,又稱昆侖虛,乃是萬山之祖。
就在這一日,北麵的一座山峰之上,突然間爆發出一陣巨響,將那終年不化的積雪驚醒,雪崩瞬間爆發,許久才緩緩的停下來。
雪崩停止之後,一個女人靜靜的站在山腳下麵,看著那白茫茫的山頭,緊緊的鎖著眉頭,這裏雖然冰冷異常,但她身上卻隻有一件露著大腿的短旗袍,此人正是童卿,她感覺到鄭雷以極致的速度離開,便連忙一路追來,竟然追到了這裏,但是卻被雪崩給阻擋住自己的腳步。
她心急火燎的等到雪崩結束,卻發現,自己與情劍的聯係竟然斷了,她再也感覺不到自己的情劍了。
她不死心,看看這巍峨的昆侖山,腳下一動,向著山上奔去,情劍絕對不能丟,每一個合歡派之人,平生隻能凝聚出一把情劍,而這情劍,是一把雙刃劍,不僅能傷人,而且能傷己,一般情況下,情劍打入別人的身體之中,都會迅速的將此人的一切都吸收掉,最後被情劍的主人化作己用,但是,一旦情劍被人破掉,那情劍的主人就會損失三成的功力,而這三成的功力也不會被中劍之人利用,而是徹底的消失。
雪崩之前的那一聲巨響,正是鄭雷所致,瞬間擁有極致速度的他,在沙漠中根本找不到任何的方向,隻是隨便撿了一個方向,抱著球球便衝了出去,因為情劍的緣故,原本擁有五分鍾極速的他,隻剩下了不到三分鍾的時間。
但就是這三分鍾的時間,卻讓他從茫茫沙漠中,一直衝到華夏的最西邊,甚至讓他撞在了昆侖山上。
雪崩之時,鄭雷的身體就一點點的化作石像,被埋在無盡的積雪下麵。正是因為他的身體化作了石像,童卿才無法聯係到自己的自己的情劍,因為,就連情劍,也一起隨著鄭雷的身體化作了石像。
沒有人看到,在昆侖山北部的某一座山峰之上,茫茫的積雪下麵,有一個被碎石泥土掩埋了的坑,坑中有一個石像,努力的把自己的身體蜷成一個圈,這個圈裏,是一條白色的狗。
這條白色的狗焦急的叫著,卻無法從石像的包裹中衝出去。
此刻的鄭雷,體內沒有一點流動的力量,除了還有一點意識之外,就再沒有一點的知覺了,就連球球被他圈在懷中,他自己都已經感覺不到了。
驀地,他的身上出現了一層乳白色,看不出是光還是氣,這一層乳白色出現之後,坑中的泥土之上竟也出現了一層乳白色,似乎與他身上的那一層乳白色相呼應一般。
不僅如此,鄭雷所化的石像,原本已經不會動彈,但在他的石像的額頭上,竟然緩慢的長出了兩根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