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就這樣突然的笑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卻又不知道除了笑自己還能做些什麼?難道要哭嗎?
不!不!從那一天起,從跌落山洞那一天起自己就已經決定不再懦弱,哭?自己不要哭!我要笑!
啪嗒啪嗒的水滴從他的臉上滑落,他果然沒有哭,隻是流了淚···
何麻子並沒有看到這些,或許是看到了但稍顯木訥的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寒風冰雪不知不覺間更大了,默默站立原地的何麻子感覺到了徹骨冰寒的冷,於是開口打破了這種平靜“該回去了,小心著涼!”
“你先回去吧?我想再看看”他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
“可···”何麻子還待規勸但此時他已然將背上的巨劍拿在了手中,看到這裏何麻子頓時就閉上了嘴巴“那好吧!你就再轉轉,我就先回去了”說著就小心翼翼的退後兩步轉過了身,沒走多遠又對著他的背影喊道“不要太久啊!我給你留門···”
他隻是擺了擺手,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巨劍“喝!”一聲悶喝巨劍對著麵前的虛空一個平平無奇的平斬···呼!一聲呼嘯中麵前風雪遮掩的世界已然被蕩開一線,而下一個瞬間又被風雪填滿。
他似乎沒有看見,隻是一招一式的或平斬或豎砍或斜撩···就在這漫天風雪中他開始了離開山洞之後的第一次練劍···
再說何麻子默默下了山坡,但其心理卻一點兒也不輕鬆,特別是想到他拿在手裏的巨劍更是各種擔心、憂慮。他沒有辦法不憂慮、不擔心,身為一個平頭百姓何麻子對於安可這種行走在腥風血雨江湖之中的所謂俠義之士、冒險之人總是先天性的害怕,其實不僅是他,幾乎所有的生命都有這種特質,麵對可以掌控自家生死的人或物總是報以深深地不信任。
他同樣不信任安可,特別是安可竟然和老安克認識,而且之前他如果沒有看錯的話站在老安克墳前的時候安可是落了淚的····這一幕實在是太讓人驚訝了,繼而讓人深深的擔心。
老安克這種人或許站在安平城的角度來看不過大千世界芸芸眾生中的普通一員,可在安息村的人看來則完全不同,無論老安克資質有多差人品有多挫但他總歸是安平村一把手可以數過來的一位劍士學徒。據老一輩的人說當初若非是他實在心高氣傲不願意回到村子裏守著幾畝地過活恐怕村長之位早就是他的了。
老安克當過兵,即使隻是大頭兵但幾十年下來沒有死在各種清剿魔獸中也足以證明他那被人津津樂道的能力。其後因為安迪的原因更是一飛衝天連安老爺都聽說了他的名字,那幾年中安老爺的管家每次來收糧的時候不僅會免掉其大半田稅,大多數的時候更是會弄兩瓶小酒、幾包甜點···那一段時間他的風頭遠遠蓋過村長的強大。
即使後來好景不長安迪失蹤致使原本和睦幸福的家一朝崩散,可大家依舊對他打心眼裏害怕,就是有些話也隻敢小聲的在背後議論···果然,老安克的運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旺,竟然又一次回到安老爺的家裏當值,更是被賦予重任照顧小少爺。
所以,這樣的人認識的朋友在何麻子看來肯定也是屬於那種很有能力的人,所以,當何麻子深一腳淺一腳回到家裏的時候迎著自己婆娘的麵就把這些事情大致說了一遍,先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來個主意···他實在是擔心這位強大的冒險者會暴怒傷人!
此時的村後荒土坡上踏著漫天風雪的他仍舊沉寂在麵前一招一式的練劍中,隻是不知何時那一把如若小半個門板大的巨劍已經被孤零零的插在地上,至於他的手中赫然換成了一根竹竿,看其模樣應該是何麻子家晾衣服用的竹竿···比大拇指頭稍微粗一點的一杆米許的翠竹應是很輕,至少要比有數十斤的巨劍來得輕得多,可此時在他的手中那翠綠竹竿並無一絲的輕靈,反而在一板一眼的舞動中有了絲絲的沉重,不!應該叫厚重!
巨劍的精髓,不僅力重,其勢亦重!
重!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使出來的!
一招豎砍被他使了出來,他的眼睛很明亮,精神很集中、神色很肅穆,可怪異的就是這一根翠綠竹竿並沒有被他使得似那疾風怒吼、閃電紛飛,而是慢,不!那不是慢!那叫重!
很重很重,力如千鈞,結果顯得它很慢,其實那很快,閃電一般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