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希德,20,哪裏人……算了這個不重要。不是非法移民吧?”
“……”
夜鑫打開煙盒子,抽出一根點上,煙霧彌漫了他端正的臉孔,差不多抽完一整根才緩緩地說:“想不想贏錢?”
簡希德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那個敏感的字眼刺中他靈魂最深處的欲望。吃力地支起身子,簡希德想看清夜鑫的臉,卻發現煙霧中的夜鑫仿佛幻象一樣虛無。
“這句話我不會再說第三遍:想不想贏錢?”夜鑫的聲音猶如從那虛幻中而來的神喻,讓簡希德的心從低穀蕩漾到高峰。
“想!當然想!”摒除一切疑惑與警戒,簡希德隻知道,如果這個人能讓他贏錢,他把自己的靈魂出賣了也不在乎。
“那就好。”夜鑫露出滿意的笑容。他喜歡這麼直接的人,隻有有這份執著的“賭心”,其他一切都不是問題。
“那邊有副撲克,給我拿來。”夜鑫開始頤指氣使,一點也不客氣。簡希德雖然不樂意,但是還是乖乖給他拿來。
全新的一幅牌,排列規則,夜鑫抽出鬼牌將一疊牌一分而二——隻是這一下簡希德就已經瞪大眼睛了,切開的兩疊牌的牌麵正是一幅牌的正中心。夜鑫想也不想在瞬間把一疊牌分成不多不少等量的兩疊。
簡希德明白這招看著簡單,但這其中的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就的。
兩疊撲克那在手裏,夜鑫頭也不抬地說:“聽過‘完美洗牌’嗎?”
簡希德立刻點點頭,然後看著夜鑫拿在手中的撲克,一直讓他狂喜的預感湧上心頭,“你不會……”
“噗啦噗啦……”撲克像蝴蝶一樣在夜鑫手中翻飛,一張接著一張,密密麻麻地落下,那樣繁密的速度,那樣讓人眼花繚亂的交疊——簡希德不可思議地看著夜鑫最後攤在他麵前的牌,正是左手落下一張,右手再落下一張,這樣一直交疊出來的結果——任他早已意料到,還是忍不住瞠目結舌。
“完美洗牌!”忘記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簡希德大叫著蹦起來——隨即痛得跪倒在地。但是狂喜的神情不受傷痛的絲毫影響。這是傳說中的“完美洗牌”——高級老千的基本功!而如此快速的完成,毫無疑問,在他麵前這個一臉溫和的上班族一樣的家夥是一個高級老千。
露了這一手之後,夜鑫把牌撒在床上,抽出一根煙點上。“這才叫‘千術’,明白沒有?你方才幹的,叫做找死,沒死成是你的造化。”
簡希德低頭說:“我知道……”
“你知道個屁!伸手!”簡希德依言伸出手來,夜鑫把煙灰彈到他手裏,他痛得顫了一下,卻不敢縮手。
“三個錯誤。一,你選錯地方。在沒有高科技裝備和同夥幫助的情況下孤身到裝有攝像頭的正規賭場出千,找死;二,你引人注目。且不說你本身體貌特征出眾,就你在老虎機旁鬧事就讓整個賭場的人都留意你,更讓你的一舉一動都專人盯梢,找死;三,你出千帶‘髒’。留著出千的證據在自己身上,被人破了就抓現行,你想賴也賴不了,找死!”
每一個冷冰冰的“找死”從夜鑫的薄唇吐出,簡希德就被東西狠狠擊中般顫抖一下。末了,他的腦袋幾乎按到胸前,緊咬著嘴唇,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他太衝動,隻知道盡快贏錢,卻原來早把自己送上死路。
如果不是這個人,他現在一定殘廢了。
“求你!教我!教我千術!”簡希德往前跪倒,如果夜鑫要磕頭的話,他把腦袋磕破了也不在乎。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救你?”夜鑫走到窗前,看著這個光怪陸離的夜之城。
他是活在夜晚的動物,卻始終,無法看清黑夜的真相。這麼多年,他以為自己已經習慣,卻原來隻是欲罷不能。然而每一次事後,他無處排解的疲憊感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