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立刻紅白交替,向來交際場上、女人堆裏,左右逢源、如魚得水的安若軒,何曾受過如此的冷遇?縱使平常再怎樣巧舌如簧,此刻卻隻是呆若木雞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想必是心底強行穩定了情緒,迅速理清了自己,蹙眉,眯了眯眼睛,安若軒又很快恢複了以往的優雅與平靜。
“隻是想讓你稍微舒適些,剛下過雨,不想你著涼,既然你執意如此,隨便你!”像是要保留最後一點驕傲,安若軒口氣也冷硬起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隻是,他故意的冷言不在意,卻好像對微宛瞳毫無反應,臉頰有些氣惱的抽搐了下,便毅然轉身離去。
安若軒前腳出門,微宛瞳就好像彈簧一般從沙發上跳起來,也不理會身上未著絲縷,徑直便往浴室跑去,擰開淋浴,將水勢調到最大,站在蓮蓬頭下用力的搓洗起身體。
時間過去了很久,皮膚也已經被揉搓的泛紅,可小瞳卻仍是用力的擦洗著,就像是身上沾滿了無法洗滌的毒物,她恨不能讓清水流進自己的血液裏,就好像隻有這樣,才能徹底抹去身上那代表著肮髒與恥辱的紅紅點點的印記。
浴室裏彌漫著溫熱的水霧,盥洗的梳妝鏡上早就看不清人影,隻是依稀的映照出斑駁的輪廓,可小瞳卻不願伸出手去擦淨那玻璃上的霧氣,就好像不敢去麵對鏡子裏自己那滿目瘡痍的身體。
越想越恨,越想越傷心,隻能更加用力的抹擦著那些一時半刻怎麼也弄不下去的紅印,安若軒一度瘋狂時還留下了幾多淤紫的痕跡,經過這幾個鍾頭的水衝擦洗,不僅沒有消褪下去,反而顯得更加觸目驚心,仿佛時刻提醒著她剛才發生過怎樣令人不堪的事情。
隱忍了太久的哭聲,終於爆發出來,蹲在蓮蓬頭下,頭上淋著水,眼中急淌著淚,水聲伴隨著痛哭的聲音,隱約中從浴室中響徹出來,一波波的衝擊著門外安若軒的心。
出去了一個多小時,他終於還是放心不下冰冷冷獨自躺在沙發上的人,第一次承認自己沒出息,居然就這麼毫無懸念的敗給了一個女人,雖然也嘲笑自己,可卻毫不猶豫的又回到了這間房裏。
推開房門卻不見小瞳的蹤影,他忽然又急又懼,慌亂的推開窗,探出半個身子往樓下的地麵看去,生怕微宛瞳是想不開,趁人不備去跳樓尋死。
仔細查看了地上包括草坪,都沒有看見小瞳的影子,這才呼出一口氣來關窗巡視起室內,放下心來,稍微留意,就聽見了浴室傳出的嘩嘩水聲,心中頓時了然。
也是,女人遇到這種事情,恐怕第一時間要做的,就是拚命除去男人強留在自己身上的氣味和痕跡。雖然他平日裏總是自詡紳士,時常鄙視那些市井歹人的不齒行徑,可他剛才對小瞳所做的,又哪裏比那些市井歹人高尚幾分?還不是一個流氓才會做出的無恥之事!
倚在門邊的牆壁上,聽著裏麵的陣陣悲嗷,心裏是從未有過的刺痛,就好像有人在心尖上麵,正一刀一刀的剜割著,生疼,卻又因為那劇烈的疼,而痛的發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