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好好呆在你的學校裏，別總出來晃悠。”聶子軒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語氣恢複一貫的清閑。
“我怎麼就晃蕩了。”紀南音也回瞪著他，“我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想報仇，對不對？”
聶子軒忽地眯了眼睛，隨即又漫不經心笑道，“報什麼仇，為誰報仇？”
“你哥哥？”紀南音想了想，不假思索道。
“那你倒是說說，他有什麼仇好讓我替他報的？”
“我不知道。”紀南音想起爸爸曾說過，聶文竹為了不讓他們為難，也為了不暴露身份，是死在自己安置的彈藥之下，同歸於盡的。
他是自殺。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毒梟，我身為他的弟弟，加入毒梟自是理所當然。”聶子軒笑了笑，眼中的眸光仿若冷月幽潭，冰冷，寒爍，毫無溫度。
紀南音也有些難過，聶文竹不是毒梟，他不應該被不知情者唾罵背棄，不應該被他們當作負麵教材譏諷嘲罵，這對他確實很不公平。
可縱然知道，知情者也毫無辦法。
比如她的父親，一直深深的內疚與自責。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為自己的好朋友討一個公道。
一場失敗的緝毒行動，注定了犧牲的人隻能犧牲得毫無價值。那些深藏的秘密與密謀，仍是不得公開。
而臥底，便好比這些秘密，不得公開。他們隻能以毒梟的身份死去，得不到榮耀，得不到同情，甚至得不到身份。
不然，所有的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所以，聶文竹隻能那樣的死去，死的無聲無息，毫無價值。
“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就什麼都別給我管。”聶子軒看著她，忽然湊到她身前，修長的手指一把握住她的下巴。
他眯著眼睛， 嘴角依舊掛著那抹不變的笑容，但眼中卻是一片深暗如海底暗流的陰嗜，冷涔涔道，“你那個重情重義的好父親都不敢插手的事，你這個做女兒的最好也別給我多管閑事！”
“你！”紀南音心中的悲憫之情一掃而空，偏過頭躲開他的鉗製，氣咻咻道，“你這個人講不講理啊！我幫了你，你還衝我發什麼火啊！簡直就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聶子軒麵無表情地重複了一句。然後， 他低聲笑了起來，眼中掠過了一絲狠厲決絕，“那又如何？你現在也隻能呆我身邊。就像我隻能寄居你家一樣。”
紀南音憤憤看他一眼，本欲還要反駁幾句，卻默默垂了頭，到底沒說什麼。
…………
駕駛座上的肖小光戰戰兢兢地開著車，不經意間還是連闖了兩個紅燈後，終於喜極而泣地見到了聶家的小洋房。
他飛快地掠過馬路，掠過橡樹，掠過重重別墅，終於抵達了聶宅的停車草坪。
紀南音率先下了車，看也不看他們二人，徑直上樓回了房。
聶子軒也一言不發地下了車，隨即又將那個小u盤丟給肖小光，“拿去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