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雪雖則心下一片的驚疑,但麵目上頭卻是不露著聲色,“夫人言重了。荊州城危,我西蜀便是唇亡齒寒。而雖則是末將拖住了曹兵的援軍,但末將想著,曹阿瞞的父親被誅殺,他勢必不會輕易的放手的。”
想要一口吞掉他們,還得先看看有沒有外患,雖則說明眼人的心下知曉曹操是想要奔取荊州,但是總歸是未有擺在台麵上頭,而劉表失手誅殺了曹阿瞞的父親曹嵩卻是事實,他要來報仇就顯得是情理之中了。
曹操的性子原本就是寧可他負天下人,也不叫天下人負他,故意送上門去卻是極有可能的。但是,誅殺了就是誅殺了,這是明擺著的事情,誰又會去管是不是曹操故意將曹嵩送上門來呢?
蔡二夫人的眉峰微微的收攏了一分,一旁的蔡勖想要怒罵一聲曹賊,便是被蔡二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才沒有開口。“將軍明眼之人,可有什麼應對之策呢?”
好得很,馬雲雪等的就是這一句話。“末將並未有良策,曹阿瞞的出兵往往是出其不意,虛虛實實,單單就是拿這一次荊州城危機,曹操要取得荊州可謂是用心良苦,不但送了老父親上門,還派了心腹之將前來叫囂,若不是事情發展到此類地步,他的用意隻怕是於現今都無法猜得清。”
虛虛實實這一手她也是學得了全數。曹操要取荊州這一層含義,她不相信蔡二夫人沒有與著劉表吹過枕邊風,而且,她要扶正自己的兒子,首先就要借助力量鏟除所有的內憂外患。
馬雲雪的聲線頓了一頓,借著空當望了那蔡二夫人一眼,瞧得那蔡二夫人的手指將木椅子的把手捏緊了一些,淡粉色的指甲,瞧起來反倒是沒有了血色。馬雲雪的唇角一彎,也不顧著這位蔡二夫人的神色如何,自顧自的端了桌上的茶盞開始瞧起了那花紋來。
嘖嘖,這可是上好的青花燒成的啊。瞧這花色,藍中泛彩,勾勒得極為的漂亮。不過,她的手指極冷,如今碰著這茶盞便是輕輕的唔了一聲,“這茶盞倒是握著冰冷了一些,也不知是不是茶水涼了的緣故。”
原本聽得仔細的蔡二夫人被馬雲雪的這一句言語,扯起來一絲的不耐,但論現番的戰事,女子家不便參言,她也就隻能從馬雲雪的口裏得知。自己家的兄弟,作戰做是勇猛,隻是這心思,怕是沒有這馬雲雪的細膩。
蔡二夫人忙不跌的喚了身側的侍女,“還愣著做什麼,怠慢了將軍看我怎麼收拾你們。”身側的侍女這才急急的奔了出去,馬雲雪瞧得那侍女步出了殿外頭,再掃了一眼蔡勖。
“天色明亮則已,但這寒風總是吹得人心涼。蔡將軍,你說是吧?”她這言外之意,蔡勖不明所已,但這蔡二夫人七巧玲瓏的心思怎麼可能會想不明白。
待那位侍女換了另一盞茶水上來,蔡二夫人便是抬了手,朝著蔡勖開了口,“德珪,將軍的茶水涼了,你自去換一杯去可好?”可好兩個字咬得很重,蔡二夫人一臉的笑意,但是落到蔡勖的耳裏便是有一些刺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