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了璟鈺一眼,滿嘴苦澀,緩緩閉眼,這才緩緩道,“殿下是要醉舞告訴司馬將軍,殿下之所以能如此悠然的在此談天,是因為殿下的百萬大軍是在六羽翼城邊界嗎。殿下是要醉舞告訴司馬將軍,這筆買賣司馬將軍豪無決定權,隻要司馬將軍一個不答應,殿下亦可以趁火打劫奪下六羽的翼城嗎。殿下是要醉舞告訴司馬將軍,殿下要莫醉舞原原本本的講出殿下的計謀,是在恥笑司馬將軍不如一無鹽女子嗎。”
司馬乾的眼中蹦出兩道寒光。
他見慣戰場血殺場麵,卻對官場手腕不甚了解,如今親眼見到一弱冠之年的男子有如此心智,而那一十六、七的少女亦能如此分析全勢,直覺全身的血都在往上湧去。
果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麼?
他雖有感歎之意,卻如何也咽不下被人恥笑這口濁氣。更何況,他也知道這筆交易算是被人威脅著了。
“閣下算是在威脅本將軍麼?”司馬乾沒有璟鈺那般陰毒心思,也沒那般好涵養,他早已滿臉鐵青,“閣下好生卑鄙。”
揚了揚唇角,璟鈺道,“那將軍還要不要和我這個卑鄙之人做這筆買賣呢?”
在轉首看莫醉舞,那女子眼睛仍閉著,長睫在顫抖,不知在想著什麼。
莫醉舞,他在心地自語,你到底也是有心的啊。
這邊,司馬乾的麵色已極其難看,“閣下,我倒想閣下一道留下。”
“一道留下也沒什麼不好,不過,在下勸將軍還是莫要打什麼心思了,我如何進來,自然能如何出去,將軍的屬下,我有可能比將軍還熟悉。”璟鈺終是拉起了醉舞一道上了車,放下竹簾,他幽幽說出最後一句,“雲樂邊境的百萬大軍可沒有如此耐心等將軍再三思,瑞王燕笙寒可是急著要奪了六羽城池再自立其主,同我一爭天下呢。將軍若留我在軍中,那燕笙寒挑起這兩國戰事的理由就可名正言順了。”
侍者收了在亭中的瓜果糕點,井然有續的跟在馬車旁。
那十幾個侍者雖平平無奇,可閱人無數的司馬乾又怎麼看不出這些全是從小受訓的死士。再者,少年能如此招搖的來此,怕自己身邊不止隻有一個奸細而已。
想到此,司馬乾的臉色已不止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咬牙,一承而下,“閣下就此離去,看來閣下也沒什麼誠心的意思。”
馬車中安安靜靜,沒有回答司馬乾。
司馬乾咬了咬再道,“以一座城池換一個女子,本將軍無法做主,閣下與我再細細商量可好。”他現在已騎虎難下。北麵嶁城被圍,南麵翼城又有雲樂大軍,若兩國連手,六羽難負重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