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都還算豪華,所以晏國眾人一路上並沒有受什麼苦,言子玉卻在馬車上叫嚷起來:“父皇,母後,我們為什麼要投降冀國,大不了我們戰死沙場,也好過做這賣國求榮之輩強!我不要投降冀國,我要回晏國去!”
言浩初撫撫兒子頭:“子玉,小點聲,別鬧,這是大人的事,你別跟著摻和。”
言子玉忿忿的不服氣,連沛文道:“子玉,忘了昨夜母後與你說了什麼嗎?讓你做什麼你就乖乖聽母後的話,你若是想死,母後這裏有匕首,你一刀抹了脖子吧!”
言子玉扭過去,不理會二人,順著馬車窗子看到漸漸遠去的晏國都城,心中酸澀,眼淚啪啪掉下來,連沛文心疼的將兒子攬到懷中:“不怕,我們隻是去冀國一趟,很快我們就會回來的,到時候,我們一家人還在一起,哦,乖。”
這樣哄著,言子玉才安靜下來。
行了大概一天一夜的路程,才來到冀國京城,路過街市時,難免會聽到冀國百姓指指點點的議論聲,眾人心中憤慨,可麵上卻隻能強忍著,言致遠與譚語琴夫婦二人更是羞愧不已,他們一向自視高傲,如今跟著言浩初落得如此下場,不禁捂上耳朵,不聽那些百姓的議論之言。
到得皇宮,眾人下了馬車,傳話的公公喊道:“皇上有旨,命晏國降民立刻前往金鑾寶殿。”
眾人低著頭步入金鑾殿,高高在上的龍椅之上,坐著的便是宇文安,他威嚴淩人的氣勢使得眾人不敢抬頭多看一眼,言子玉卻不理會那一套,向來在晏國時他都蠻橫慣了,突然要他臣服於敵人,年少氣盛的瞪著龍椅上的宇文安便進了大殿。
宇文安早已注意到了這與眾不同的眼光,隻是裝作沒看見,言浩初和連沛文帶頭跪了下來:“罪臣、罪婦參見皇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身後眾人也都隨之說道,宇文安還算滿意的點點頭,卻沒說平身二字,而是站起身,走下台階來,將目光鎖在言子玉身上,連沛文讓他低著頭,不準一副高傲的模樣,言子玉隻得乖乖聽話。
因為言子玉與言浩初和連沛文三人站在最前麵,所以宇文安下了台階後便直接朝言子玉走過來,然後站在了他麵前。
眼前突然多了一個人,言子玉豈會不知道,可是心裏想著母親不讓抬頭,於是便忍住抬頭看看來人是誰。
宇文安身邊的常總管給宇文安說道:“這是言子玉。”
言子玉心裏一發毛,幹嘛說他的名字?
他還沒疑惑完,頭頂便響起一個低沉卻威嚴的聲音:“抬起頭來。”
言子玉側頭瞥向母親那邊,連沛文點點頭,示意他依言抬頭,言子玉這才抬起頭來,四目相對,一雙是深沉銳利的眯縫眼兒,一雙是清澈純真的丹鳳眸。
言子玉直勾勾的瞅著眼前人,宇文安卻在他抬頭的一瞬間將他打量了個遍。
言子玉看到是亡他晏國的罪魁禍首,眼中登時充滿了敵意,可宇文安似乎頗為滿意,嘴角微微翹起。
就是這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卻成了言子玉一生的噩夢,若他能夠後悔,他一定不要抬頭,不要讓那個人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