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是新的一天,卻也是晏國的最後一天,言浩初站在大殿外的高牆上,俯視著這曾經輝煌的江山景色,可是,從今日起,晏國的命運再也不是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他回到宮殿,脫下了龍袍金冠,換上一件普通布衣素帶,他最後撫摸了一下那傳國玉璽,然後,走向了殿外。
殿外,其餘大臣也都穿戴樸素,投降之人便是戴罪之身,饒是眾人堅毅,卻也忍不住滑淚。
忽地,一個老臣,也就是翰林院的一位大學士領著自己的義子鳳翼走出人群,老淚縱橫的臉上刻滿的剛毅不屈的決然,他對言浩初道:“皇上,老臣一生沒有為大晏做出過什麼貢獻,隻會班門弄斧的擺弄擺弄文字,而今,大晏就要亡了,老臣有愧於大晏,唯有以自己的熱血,來送皇上、送大晏國最後一程!”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一個字說出後,推開年幼的鳳翼,撞死在晏國的金鑾殿的蟠龍金柱上。
鳳翼跑過去哭著晃義父的身子:“義父!義父...”
“鳳翼!”
連沛文領著言子玉走過來,言子玉一眼看見鳳翼和他倒在地上的義父,掙開連沛文的手,也奔了過去。
言浩初重重的歎口氣,道:“來人,著人厚葬大學士。”
說完,抬頭看了看日冕,對眾人道:“時候到了,咱們走吧。”
連沛文拉起言子玉:“走了,子玉。”
言子玉不知道為什麼鳳翼的義父突然撞死,甚至還沒來得及安慰一下鳳翼,便被母親強行拉走了。
城外,冀國的王旗在晏國的土地上飄揚的得意洋洋,旗下的高頭大馬上,是冀國的將軍李暉和宰相高和。
二人嘴角撚著嘲諷和勝利者得意的笑看向漸漸朝他們走近的言浩初和連沛文,以及二人身後那些晏國大臣及一幹百姓。
走到跟前,言浩初首先跪了下來,下跪的那一刻,真是此生最大的屈辱,可言浩初漠視了對方熾熱的諷刺眼神,坦然的跪了下來,他一跪,其餘人等也隨之跪下,言子玉搞不懂為何要給敵人跪,可連沛文在身邊強按著他跪了下去,他也隻好不出聲了。
“罪臣言浩初恭迎將軍宰相大駕,特此奉上降國書,請二位大人過目。”言浩初低著頭,聲音努力的洪亮起來,可其中的屈辱卻隻能強忍下去。
李暉與高和二人互望一眼,著手下收下降國書,高和瀏覽一番,然後開口道:“吾皇仁德寬厚,澤被萬民,定會善待晏國臣民,現在,請各位隨我二人前去京城參見吾皇,處理降國諸後事以及接受我大冀冊封等事宜。”
“謝冀皇恩典。”眾人異口同聲的回答著。
此刻言子玉突然抬起頭來,饒是他尚且年少不懂得軍國大事,可此刻卻也明白過來,晏國居然要投降冀國!
他突然不服氣的質疑:“投降?我們為什麼要投降!”
李暉淩厲的目光頓時凝在言子玉身上,高和皺了眉道:“何人喧嘩?”
連沛文一邊按住言子玉,一邊忙解釋道:“小孩子不懂事,請二位大人息怒。”
高和與李暉也懶得與一個毛頭小子計較,以免失了風度,高和的副將這時吩咐道:“來人,帶各位晏國降民去備好的馬車處,二營三營所有士兵留下駐守,三營先鋒兵前往皇宮遣散所有宮人,安撫好百姓情緒,其餘人等,班師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