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宮央又好奇道:“哎,那時言子玉是個什麼模樣?”
本來這些事鳳翼是不會輕易與外人說起的,可見她一副很想要了解的模樣,便道:“他啊,他那時可是宮裏惹禍精,捉弄宮人、破壞花草都是家常便飯,可那時候皇上管的嚴,經常打他屁股,每次他都躲到皇後娘娘身後去,殿下雖然頑皮些,但心地總歸是好的。”
楚宮央怎麼也無法把那白衣翩翩神仙似的人物與那樣一個總是被父皇追著打屁股的人聯係到一起,不過聽鳳翼說起了一個不一樣的言子玉來,倒是心裏也暖暖的。
楚宮央笑吟吟地道:“我猜,鳳翼相公定是個乖孩子。”
鳳翼淡淡一笑,卻是風華無雙:“我隻是個下人,須得遵守宮中的規矩,又哪裏能像殿下一樣胡鬧呢!”
“哎,那壞小子欺負你不?”
鳳翼聽她喚言子玉壞小子,也被她逗得樂了,於是道:“開始時也會欺負,比如經常逃先生的課,便拿我做擋箭牌,可是後來相處的久了,也就沒有欺負過我了。”
楚宮央瞥見馬車後麵放著的聽夢琴,便道:“那日你說這琴是一位摯友所贈,說的就是他吧!”
鳳翼道:“不錯,正是殿下所贈。”
楚宮央恍然,聽夢既然位屬晏國第一名琴,那也隻有當朝皇太子這樣的權貴才能將此琴贈與他人,她當時怎麼就沒轉過彎兒來。
楚宮央又問道:“那...晏國亡了後,你怎麼就淪落到祁國月鳳坊了呢?”
她非是有意揭人傷疤,隻是想了解了解晏國的事,鳳翼卻毫不在意那段經曆,向楚宮央說起:“晏國亡了後,我無處可去,而且晏國百姓都流離失所,到處都是戰亂留下的殘痕,我隻得一路向北,來到了祁國,那時祁國還算太平無事,可是我走到這裏時已經是精疲力盡,身上又沒有任何銀兩,餓暈在了月鳳坊的門口,後來水老板心善,見我會彈琴,便留下了我。”
雖然他簡單的幾句說完了那段過去,但楚宮央想起她曾隨二叔來祁國時路過晏國,那時候的慘狀她也是親眼目睹過的,她猶記得那日囚車之中的一眼所見,她那時以為是她看錯了,現在想想,她並沒有看錯,囚車中的白衣少年應該就是言子玉。
晏國皇室一族尚且如此,那些飽受戰爭戰亂的老百姓又會好過到哪裏,鳳翼那段時間想必也是吃盡了苦頭,而他定然知道了言子玉被迫去了宇文安身邊,他們二人關係既然極為要好,他又是鳳翼的主子,鳳翼心中難安,恨不能去替其承受苦難,便甘心委身月鳳坊那樣的煙花之地,以此來承受他在承受的痛苦。
楚宮央此刻才明白,以鳳翼這樣清貴之人為何要因著一個知遇之恩便留在了月鳳坊。
見她愁眉緊鎖,神情失落,鳳翼便道:“怎麼了?”
楚宮央搖搖頭,咧嘴笑笑:“沒怎麼,鳳翼雖然受了很多苦,但好在現在苦盡甘來。”
鳳翼豁然笑道:“沒有什麼苦的,隻是一種特殊的經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