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也知情況危急,趕著駿馬急忙趕路,隻是此刻已是深夜,趕路頗難,老王又要保證速度,又要保證不出現意外,好在其駕車經驗純熟,才沒有耽誤了行程。
馬車奔馳在黑暗的路上,隻餘下過路時卷起的一股黃色灰塵。
馬車的輕微顛簸,使得言子玉的疼痛感越加強烈,戈墨再看他時,見他竟已慘白著臉昏迷過去。
燈燭昏黃,楚宮央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眼前朦朧,隻覺隱約在自己床頭端坐著一位青衣人,楚宮央揉揉眼睛,定睛一瞧卻是鳳翼坐在那裏。
楚宮央的腦海裏還都是昨夜戈墨說的那些話,聚在心頭竟久久散之不去,隻是瞧見鳳翼清冷淡漠的臉龐,便忍不住一陣親切,好似見到了久違的親人。
嘴裏似含了糖般軟軟甜甜的喊道:“鳳翼相公。”
鳳翼的臉色頓時變了,可對她卻無可奈何,多次強調過的事到了她那裏都是耳旁風,她聽也聽不進去,下一次還是沒記性的再犯,於是也不想再多跟她強調這些稱謂上的事,隻是側頭望向窗外:“天快亮了。”
楚宮央這才反應過來好像自己忽略了什麼:“哎,相公,你怎麼會在這裏啊?”
鳳翼無視她的疑問,隻是淡淡地對她說:“天亮以後,用過早飯,我就帶你回去。”
楚宮央一臉狐疑:“回去?回哪裏?”
鳳翼道:“自然是回京城。”
楚宮央一聽回京城,心底起了一絲涼意,但想想自己還有要事在身,總不能一輩子都不回祁國去,於是點頭應道:“好。”
鳳翼起身下樓:“我去給你煮碗麵,你洗漱一下。”
細細的麵條滑入櫻紅的嘴唇,楚宮央慢吞吞的嚼著麵條,眼睛卻到處亂瞥,鳳翼看出她的意思,便道:“他走了,讓我帶你回京城。”
楚宮央裝淡然:“嗯,我知道。”
鳳翼吃完後放下筷子,楚宮央偏過頭,瞪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問他:“他讓你?你們認識嗎?”
鳳翼笑而未語,楚宮央緊緊盯著他,想起他所彈之琴便是晏國名琴聽夢,難道他也是晏國人?
“你是晏國人?”
鳳翼眼神寧靜而悠遠,語氣柔和地道:“鳳翼曾為晏國太子侍讀,你說我識不識得他?”
楚宮央正吸進去一根麵條,聽了鳳翼所言,差點兒將麵條嗆入氣管兒裏,眼中是不可思議的神情,嘴上驚詫地道:“你是太子侍讀!”
鳳翼點著頭,站起身道:“好了,咱們還要趕緊趕路呢,走吧。”
馬車早已準備妥當,鳳翼鎖上落玉樓的門,扶著楚宮央上了馬車,他自己則坐到駕車的位置上,楚宮央這時更加好奇了,這樣一個柔弱翩翩的少年郎居然給她當車夫!
楚宮央索性開著馬車門,坐到鳳翼左後方的位置與鳳翼閑聊,她怕在路上被榮軒的暗衛認出,於是又拿出了戈墨給她的那張醜陋人皮麵具戴上。
“鳳翼相公,你既然做太子侍讀,那你與他關係一定很好了!你能給我說說嗎?”楚宮央倚在馬車的門扉上問著鳳翼。
鳳翼緩緩開口:“我自幼父母雙亡,幸得翰林院的一位大學士收養為義子,後來因為年歲與殿下相當,便做了他的侍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