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的孔隊長是林區醫療隊的負責人,這次帶來了五名醫生還有一些是林區部隊的戰士,來應對突發情況的。
他聽了子忻和楊智的介紹,心裏暗暗讚歎他還未謀麵的周曼文,所以當他看到周曼文簡直不敢相信,他以為是一個中年婦女,沒想到是這麼一個大眼睛的小姑娘。娜娜還是有些像周曼文的,除了鼻梁,子忻看到娜娜的時候腦海裏出現的就是周曼文。在這麼個艱苦的環境下能過下去,心裏總會有著什麼寄托,越久越強烈。
車子在戰士們幫忙下已經出了泥潭,但是本著流行病需要隔離七天,他們還需要留在原地隔離,兩位司機用了醫療隊帶來的通訊工具,聯係了自己的連隊,說明了情況,終於按下心來,幹脆把奶奶家壞掉的地方進行了大整修,還做了一套桌椅。
孔隊長知道周曼文是跟子忻外公學的醫術,閑暇時幹脆找子忻商討藥方,雖然他是一個西醫,但是誰也止不住他那顆愛中醫的心呀,多年以後在專家的名單裏,看到孔隊長的邊上還寫著中西醫結合呢!所有的努力,時間終究會給你回報的!
病人的情況日日好轉,周曼文他們的隔離期結束了,司機們檢查了車子,醫療隊還給他們加滿了油,這下,離別的時間到了,老人家很是舍不得娜娜,娜娜就像孫女兒一樣,日日陪伴著她,就說:“回了,經過這裏來看看我。”
娜娜眼睛紅紅,回到車上還在低聲抽泣,她靠在子忻的胳膊上說:“分離可真是讓人難受,我們不會分開吧。”
子忻沒有回答。
又經過了一天一夜,到淩晨四點,到了汽車站,周曼文在大叔給寫的介紹信上加了楊懷的名字,筆記模仿的還挺像的,楊懷拿著反複看了幾次:“這就能買到車票?”
周曼文點點頭,她又拿出十元錢,讓楊智去采購一些幹糧,身邊的食物已經不多了,自己跑去買票,娜娜要把父親給她的錢拿著周曼文。
周曼文笑著說:“不用著急,可以從你哥哥工資裏扣!”
“啊?”娜娜很吃驚,追著要打四哥楊懷,“讓你騙我,還說是為了送我,讓我把好吃的全讓給你!”她口中好吃的,是周曼文包裏僅剩下的兩塊壓縮餅幹,掰開來給大家嚐嚐鮮,就是麼指甲蓋大小,被楊懷哄騙到了肚子裏,娜娜就著為這個追著自己哥哥去算賬。
車票不算貴,兩元五一個人,直達到吉裏火車站,從吉裏火車站就可以到哈市,然後就可以原路返回了。
沒想到楊智和楊懷居然會暈車,大卡車上沒有暈,到了汽車,人在位置上隨意顫動,臉色泛青,惡心到想吐,把兩個人的位子換到了窗邊,又幫著他們按住虎口緩解惡心,倒是娜娜坐在子忻身邊,一路都是眉飛色舞,精神百倍。
等換到火車上,兩個人終於舒了一口氣,所有的症狀都消失了,位置和別人換了一下,五個人坐到了一起,其實也沒有說上幾句話,已經入夜,後半夜坐不住的人都躲到了走道或者座位底下,隨便找個空間,裹著大衣就睡了,為了周曼文和娜娜可以睡在座位上,這三個男孩子都要躺到地上去,周曼文擔有客人下車,子忻不方便避讓,不準子忻躺下去,幹脆自己縮著腳躺倒了座位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