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鬱從來沒有這麼嚴肅地,憂傷地跟我說過話,我心裏驀地一沉,也越發對自己所為感到愧疚。
我坐到佳鬱的身邊,可憐兮兮地拉她的手,“佳鬱,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佳鬱的手抖了一下,我看到她微微垂下了眼簾,纖長的睫毛倏的一顫,“笑笑,是不是我哪地方得罪了你,你都不肯跟我交心了呢?”
我心裏一驚,知道佳鬱是在怪我有很多事情瞞著她。
“佳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都怪我自己,報仇心切,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讓你跟著擔心受怕,對不起。”
佳鬱眼神憂鬱地凝向我,“我知道,你想報仇,想讓莫子謙和陳麗嫣自食惡果,我沒有能力幫你,但我總是希望你好的。我很怕有那麼一天,見到自己不想見到的一切,見到你再一次受到傷害。”
“佳鬱,不會的了,我知道怎麼保護自己了。”
我抱住佳鬱,我們是自小到大的好姐妹,小時候受了欺負,我們會這樣相互取暖,療傷。
佳鬱也抱住了我,熱熱的液體順著她的臉頰滴落。
轉天一早,我照舊去發傳單,經過昨天那個小區時,我特意留意了一下,我看到吳誌海開著車子再次停在那小區門口,還是昨天那個女孩兒從小區裏麵走出來,然後坐進了副駕駛。
我看了看表,七點五十分。
看來,這吳誌海確是專門來接這女孩子的上班的,這女孩兒是誰呢?
會是吳誌海的外遇嗎?如果是外遇,這女孩兒長的也太普通了點兒,充其量也就是個嬌小可人。
我決定明天再觀察一次,看看吳誌海還會不會來接這女孩兒。
可是沒等到明天早上,這個計劃就被一個電話打亂了,還在夜裏,我便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睡意迷朦的我拿起手機按了接聽,裏麵傳來一個陌生的男音,“你是林笑嗎?你有個朋友酒精中毒在醫院搶救,希望你能來一下。”
酒精中毒?朋友?
我一下子想起了佳鬱,因為我實在沒有別的朋友了,我立刻下了床,向對麵的臥室衝過去,當我看到佳鬱好好的睡在床上時,我鬆了一口氣。
是誰在醫院?
那電話已經掛了,顯然事情緊急,我來不及多想,穿好了衣服,匆匆出門了。
我來到電話裏所說的醫院,匆匆奔了急救中心,我說我是林笑,剛剛是哪位給我打了電話,是誰酒精中毒?
一個年輕醫生走了過來,“你是林笑是吧,電話是我打的,有位先生剛剛出了急救室,現在已經送去病房了,我們在他的手機上看到了你的號碼,所以……”
我已經懷著滿心的疑惑向病房走去。
可是我怎麼都沒想到,躺在病房裏麵的,竟會是五少。
他臉色煞白,雙目微閉,幾日不見,竟是憔悴不少。
我進來的時候,五少緩緩睜開了眼皮,看到是我,輕輕說了一句,“怎麼是你。”
看樣子,他並不知道醫生叫我過來。
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是我。”要知道幾天前,我還被這少爺罵我是哪根蔥,然後讓我滾。
“那你怎麼來了。”
五少似乎懶得理會我
“這得問問你的醫生,估計他們打了很多電話,隻有我接了。”我也奇怪,五少那麼多女人和朋友,為什麼醫生隻給我打了電話。
五少哼了一聲,雖然病的不輕,但銳氣和傲氣絲毫不減。
“少在這兒臭美,不高興了,老子照樣叫你滾!”
我翻了個大白眼,這世上恐怕也就是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在這種時候還這麼囂張,姑奶奶我可是大半夜被人從夢裏叫起來的,光打出租就費了好大的勁兒,他到好,不說感動吧,還拽的不要不要的,這大少爺的性子也是夠了。
不管心裏怎麼腹誹他,看在他曾幫過我的麵子上,我還是決定留下來照顧他。
我把手包放在床頭櫃子上,往椅子上一坐,“大少爺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僅管吩咐,姑奶奶我決定給你當幾天使喚丫頭,誰讓我欠你的。”
五少丟給我一記白眼,“少在這兒說風涼話。”
話落,半晌不言聲,合上眼睛,我知道他沒睡,不過是不想麵對我而已。
我也不理會,一個人靠在椅背上,打哈欠。
然而怎麼困的要命,我也不敢睡,那爺在輸液呢,說不定哪個點兒上,液瓶子就空了,我就得去喚護士換液。
一低頭,我看到了五少手臂上那清晰的疤痕,那還是為了救我留下的,看著那疤痕猙獰的樣子,我心裏一突,對五少連腹誹也沒有了,人家可是拿命救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