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謙站在那裏,就那麼凝視著我,久久都沒有言聲。
直到我快要睡著了時候,莫子謙才開了口,“你真的,打掉了那孩子嗎?”
這聲音失去了往昔的沉著淡定,變的輕顫。
我坐了起來,看了看他,淡淡地道:“怎麼是你,高樂那慫小子呢?嚇跑了?”
莫子謙沒有理會我的渾話,他點燃了一根煙,點燃的時候,手指一直在抖,香煙半天才點著。
他吸了一口,似是穩定了一下情緒才問:“為什麼我沒有聽到一點消息。你說你懷過我的孩子,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我冷冷地斜睨著他,“怎麼會,你不是讓人告訴我,不能留下我的孽種,說那是禍根嗎?”
“不,我沒有說過。”
莫子謙忽然搖頭,“如果早知道你懷了我的孩子,也許事情不是這樣的結果。”
他的情緒好像越發不受控製了,他的聲音開始發抖,臉色也變的晦暗無比。他原地轉了半圈,借以穩定自己的情緒。
“那會是什麼結果?你會不顧陳麗嫣和你的寶貝女兒,把我從監獄裏撈取出去,重歸舊好?還是,再次重複家外有家的曆史,把我和兒子養在外麵!”
我諷刺地問。
莫子謙聲音持續發抖,“不。”
他好像開始頭疼了,他用拳頭砸了一下腦袋,“總之不會是現在這樣。”
“你醉了,好好休息。”
莫子謙拉開房門,一身沉重地走了。
我仰麵躺下,莫子謙他真的不知道我懷孕的事嗎?怎麼會,明明是他自己說,不能留下我的孽種,說那是禍胎。
後半夜,我沉沉睡去了,這一覺便睡到轉天下午才醒。佳鬱的電話打過來,帶著她心急火燎的聲音,“笑笑,你在哪兒?”
我猛然清醒,心裏立即升起強烈的負疚感,我說:“對不起佳鬱,又讓你擔心了。不過我沒事,我晚上就回去,不要擔心我。”
佳鬱不再說什麼,但聲音明顯晦澀,“好吧,你保重自己。”
有我這樣的朋友,佳鬱一定是倒了八輩子黴,每天辛苦工作,還要時常為我牽腸掛肚。
叩叩。
有人在敲門。
我走過去把房門打開,高樂手裏拎著一兜子外賣走了進來。“諾,你的早餐。”
他把早餐放在酒店的玻璃茶幾上,轉頭便要走。
似乎還在生我昨夜的氣。
昨夜我都做了些什麼,我隱約記得一些,這小子,八成是被我整的憋屈死了。
我撲哧一笑,“生氣了?”
高樂這才回過頭來,一張好看的臉繃的很嚴肅,上麵寫著鬱悶,十分負氣地說:“不敢,我本來就慫,不是男人。”
我撲哧又笑了,“昨晚我喝醉了,我做過什麼,說過什麼,或者酒後失德,你都可以當做沒發生。”
哼,高樂撇了撇嘴,似乎是舒服了一些。
“以後不要再去那種地方,想喝酒可以在家裏喝,那種地方,喝醉了,不定會在什麼人的床上醒來。”高樂沒好氣地說。
我望著這個男人,眼睛裏興味盎然,卻也閃過幾分促狹,“謝謝你的關心,我會記住的。”
高樂眼神對上我的,迅速躲開了,“那就好。”
我看到他的臉,竟然是紅了。
這小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害羞了。我笑笑不點破,轉身坐到椅子上開始享用高樂為我買來的早餐。
高樂悶悶的聲音道:“你慢慢吃,我去上班了。”
“好。”
高樂走了,我心裏的憂鬱再度湧上,於是,眼前熟悉而美味的早餐便覺失了味道。
用過早餐,我便離開了酒店,房錢高樂已經付過,我也沒給他發什麼謝謝之類的消息,這小子昨晚被我折騰的沒瘋就是好事了。
兒子不見了,而我的工作還要做,我去領了傳單,準備去下一個路口發放,我看到馬路的另一麵,一輛熟悉的車子在一處叫金花園的小區前停下,一個年輕女孩兒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之後,那車子就開走了。
我心裏泛起疑惑,那車子不是佳鬱的嗎?我知道佳鬱心疼吳誌海最近工作忙,把自己的車子給了吳誌海開,但這女孩兒是誰呀?
我懷著滿心疑惑將傳單發放完,回寓所去休息了一個下午,晚上繼續去賣場當我的促銷員。沒有五少那樣的花錢如流水的紈絝,這一晚上,當然又沒有什麼銷售量。
夜裏回到寓所,佳鬱就坐在客廳裏,手捧著一杯咖啡,像在等我回來。
“佳鬱?”
我立刻想起數次夜不歸宿,佳鬱的提心吊膽,心裏的內疚立刻湧上來。
佳鬱眼神憂鬱,“你坐吧,咱倆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