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笑什麼？”
“國君，早日將曼爾公主娶回來吧。”
“朕……”
“曼爾公主不會喜歡女人吧？”
“不……會吧。”
……
阿蓉玩笑著，我便陪她玩笑。倒不是將曼爾當作玩笑。確然是我即便當了真，奈何不過曼爾命裏不是我的。
阿蓉說我自覺過了頭，愛情裏不是這樣。
我說，你又哪裏懂愛情。
但是在阿蓉長達一夜的開導下，我被說服了。我決定在回國前一日與她見麵。
想來自初見一別已有三年，我認得她，她卻一定忘了我，更不知我便是遠方那位向她提過親的國君。
阿蓉說，您不說就永遠沒個結果，說了興許她便瞧上您了。
我決定試試。
那日清晨，我來到了草原。不巧的是，她身旁多了個人。
阿蓉當時就扭頭跑了。
……
我推遲了回無疆國的行程。
往後的七日裏，曼爾與那個人都在一起。一起看星星月亮，一起低頭耳語，一起在山包上吹風。
甚好，我寬慰自己。
我很遺憾晚了一步，也很慶幸瞧見曼爾恨不得將心都掏出來的笑臉。
我喜歡了她一場，希望她有個好歸宿。
離開的那天，我沒有遺憾。
我對阿蓉說這才是愛情，阿蓉極想白我一眼，但她不敢。
……
恍約一年後，我收到了白國的婚帖。那天，連陰數月的無疆國突然放了晴。
阿蓉滿頭大汗地出現在我的藏書閣外，手裏搖著一張緋紅的紙。
“什麼東西？”我放下書，“你手裏的。”
阿蓉喘著粗氣，“答……答……答應了國君答應了！”
“什麼答應了？”
“曼爾公主……”阿蓉又將紅紙搖了一番，“曼爾公主答應了！”
我茫然起身。
阿蓉將婚帖遞來，又扭捏地將身轉過，“我去倒茶。”
我拆開金封的紅紙，壓在手心，“回來。”
阿蓉扯住步子，“哈？”
我將紅紙一股腦翻了起來，“你給朕讀。”
阿蓉轉回來，撲哧一聲笑了。
我悄悄低了頭，感覺麵上一陣發熱，“快讀。”
阿蓉故意賣關子，高高將紅紙對著陽光舉起，咳了幾聲，“恭請兄安，愚弟合喜拜之。一年前，承蒙兄之闊愛，肯與弟之小國聯姻，實乃弟之幸也。然幼女小爾少不經事，蠻橫任性，弟實不得已而拒兄於千裏，心實愧之。蒙天意回轉，小爾請弟代她傳與兄長，望兄不芥蒂先前婉拒之怨，小爾願與無疆永結為好。弟合喜再拜，盼兄回之。”
我承認自她開始讀第一句起，一股灼熱就從我的脖子根燒到了額頭。在平複了許久仍未平複的心跳中，阿蓉將紅紙塞了回來。
我舒了口氣，“朕知道了。”
一抬頭，阿蓉正擠眉弄眼地盯著我。
“怎麼？”
“國君臉紅了。”
我垂頭，“朕怎麼會……”
“沒有就沒有吧，”阿蓉轉身，“不打擾國君回信了。”
說罷一溜煙跑了。
……
我沒有朋友，在無疆國，我隻有阿蓉。
而從今以後，我的命裏除了她這個朋友，還會有個愛人。
想想就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