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寧珂心直口快,可也正因為她性子直,她這樣一說,更讓人往心裏去。”
“所以你就往心裏去了?”
“傅澤的血型是不是A?”
“……日初!”
當安日初這樣一問,魚唯小再也沒有力挽狂瀾的力量。
“告訴我,他的血型,是不是A?”
“……是。”
漆黑暗夜裏看不到安日初的眼睛,魚唯小隻知道自己喉頭很緊,嘴唇很幹,眼角卻很濕。
“今天廖醫生告訴我,芸豆的血型檢測並沒有錯。”
原來如此……魚唯小就知道:一定是哪裏出了什麼問題,才讓安日初借故遣走了芸豆和兩位老人家,獨留自己和他在家,然後才能放縱他的情緒,做出一些從前舍不得傷害魚唯小、今日卻不得不遷怒於她的舉止來。
“日初,你聽我解釋……”魚唯小說。
可是安日初再度阻止了她:“不要說,我寧願是廖醫生弄錯了。”
廖醫生那樣一個謹慎的人,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弄錯?
這一宿,兩人終究是相對無言,也各自無法入睡。
魚唯小覺得羞愧難當,覺得身體冰冷,覺得即便是躲在安日初的懷抱裏,也隔著一層厚厚的繭,是作繭自縛的困頓、是作死的節奏。
第二天,發起高燒,額頭燙得能煎雞蛋,把安日初嚇壞了:“怎麼了哈根?”
“我沒事,你別管我,我喝點水就好。”魚唯小覺得喉嚨都快要燒起來了,心情引發的高燒很難治愈,她卻沒有臉要安日初照顧自己。
“走,我們去醫院。”安日初說。
“不要管我你聽不懂嗎?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就放任我自生自滅吧!”魚唯小推開他,連流淚都覺得可恥。
“昨晚我一遍遍告訴自己,天亮之後,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安日初說。
“可是看到芸豆,你不會想起傅澤嗎?”魚唯小問,然後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一絲崩裂。
這不怪他,他已經竭力在維持淡定了,裝作若無其事,可他到底沒有傅澤那樣深厚的功力,所以總是輕易敗露。
魚唯小輕輕歎了口氣。
無論如何,在腦海裏預想過千萬遍的災難,現實中來得並不凶猛,甚至可以說是平穩著陸,原本魚唯小以為平穩會帶來心安,可原來完全不是,到頭來她不僅沒法心安,反倒希望和安日初來一場撕心裂肺、大吵大鬧的爭執會更好,可現在,他卻連給自己解釋的機會都不肯施舍。
魚唯小最終仍是被他送去了醫院,吊了點滴,吃了退燒藥,精神才稍稍緩過來,眼睛清晰地看著他,滿目都是心痛和歉意:“日初,我著實不是個好妻子是不是?”
“誰說的?”
“那次在普吉島,我喝醉了,後來……”
“後來就有了芸豆?”就算魚唯小強行解釋,安日初也想跳過細節,“今天我終於能夠理解,為什麼你在懷芸豆的時候會發生那麼多次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