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一家叫做“花未眠”的花店門口,老板娘熱情得好似老鴇,竭力推薦她店鋪裏的花魁——荷蘭彩玫,說是淩晨才從歐洲空運過來的,可新鮮了。
吹牛也不打草稿……魚唯小實在聽不下去,直接問她:“多少一枝您說吧。”
“這情人節送情人一枝總拿不出手吧?這一束,九十九枝,我給你們打個對折,兩千八,數字又吉利,您說好不好?”
“兩千八!你怎麼不去搶?”魚唯小火了,有錢人都是這麼燒錢的嗎?兩千八,一個月實習工資都沒有這麼多。
雖然今天買花不用自己花錢,可魚唯小看著一束束用顏料染就的所謂“彩玫”居然好意思要這個價,不免也為這個黑心的市場心寒。
於是義憤填膺的魚唯小,也不顧傅澤在旁抿著唇淡淡然笑,徑自衝著老板娘道:“你幹脆給我拿九十九枝白玫瑰我自己買顏料塗不就得了?”
“哎!你這小姑娘咋這麼說話呢?咱家賣的彩玫可都是貨真價實的,才不是用顏料塗的!”於是老板娘急了。
魚唯小也不跟她爭執,隻哼著鼻子提醒她道:“那您倒是把您角落裏堆著的水彩顏料藏藏好呀,免得被人看到冤枉了您!”
那老板娘的臉色當即就不好看了:“我那顏料……我那顏料是塗彩紙用的。”
“虧您店裏連彩紙都是自製的。”
“哎!你這小姑娘不要亂說話!大不了我不做你的生意了,你們請吧!”
於是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的傅澤,就這樣在魚唯小的連累下,被老板娘趕出了店鋪。
“可婷指名要這家店的彩玫,你說現在怎麼辦?”坐在車裏,傅澤側首斜眸睨她。
“啊?”魚唯小陡然有種遭殃了的不祥感。
傅澤沉著臉瞪了她半天,終於沒憋住笑出聲來。
“傅總,您到底幾個意思啊?”魚唯小急了,他這到底是生氣呢還是開心呢,或者是直接被自己給氣傻了?
“走吧。”他卻將車子調了個頭,淡淡然對她笑道,“換別家店買九十九枝白玫瑰加一盒顏料,今晚之前能否交差,就得看你染色的本事了。”
“這……這不妥吧?”為了那不用自己花的兩千八賭上方可婷也許會大發雷霆的可能,魚唯小都為自己剛才在花店的表現悔青了腸子。
可傅澤才無所謂,當真就買了九十九枝白玫瑰和一套水粉畫材料,挑了家安靜的咖啡廳擇了個安靜的角落,示意魚唯小可以一展所長了。
“傅總,其實我並不擅長這個……”魚唯小都快哭出來了,就算花未眠不肯賣彩玫,大不了去別家店嘛,何必要為難自己呢?
傅澤卻已經仔仔細細為魚唯小調好了七色的顏料,認真得儼如幼兒園小朋友,他要是在毛豆班裏,一定可以混個班長。
“唉……”趕鴨子上架,魚唯小終於沒轍了,硬著頭皮開始幹。
可才著手就毀掉三枝玫瑰,傅澤說:“不要緊,可婷數學不好,不會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