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最近沒見你去長公處玩兒了呢？”忍不住還是問出口了，自己好些天沒向皇帝報告新情況了，他開始給自己臉色看了。
言顏努努嘴，她正為此事發愁呢，雖然陳希不讓她去，但她還是去了一次，卻被易居那個孩子給擋了回來。要不是看他長得有幾分像皇上的樣子，她早發火了。一丁點大的孩子，整個擺著個臉，裝成熟。
“唉，我們認識的那們新夫人，怕冷，所以就不要去打擾了。”正在氣頭上，所以沒好氣了，“你打聽這些幹嘛？”
陳希怕冷展互維素來都是知道的，也算鬆了口氣，宮裏的那位明天該給個好臉色了吧。
“就是看你長籲短歎的不高興。她怕冷又不妨礙你過去看她呀？”邊哄老婆邊給她出主意，目的就是讓她將那邊的動靜多多傳些回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去過一次，被她的兒子給攔了回來。你想我一個大人，被一個孩子攔在外麵，像什麼話。索性過幾天再去吧，也許她無聊了也會叫我們過去的。”還在一個人嘰嘰喳喳，後麵的展互維一句也沒聽見，腦子裏全是那一句‘兒子’。
“她都有兒子了？”心裏想的，沒主意就問了出來。
“我都說她是一位夫人了，難不成還不允許人家有兒子嗎？”
問他他也沒聽見，隻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全在想明日要怎麼跟皇帝說那些話。他打小跟在他身邊，有什麼事定不會欺瞞他，幾十年養成的習慣。如今他是帝王，更加不會再隱瞞了。但他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直到下了早朝，他還是沒想好。
“沒有話要對朕說的嗎？”什麼時候，他已經單獨留在了禦書房了。
“天氣冷了，有很多人是怕冷的，窩在屋子裏不出來也是常有的事。”
臉色總算好看了一些，但展互維一直低著頭，哪裏看到。
“她不出來，也可以叫言顏去看她呀，一個人待著容易胡思亂想。”想起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會看佛經，他認為這是最要不得的事。好好的一個人，被佛禮洗得沒有人性了。
“她……她去看了。”現下已經瞞不住了，“被……被擋了出來。”
楊萊一時來了勁，“還有人能攔得住她的？真是該賞。”
牙一咬，硬著頭皮說完，“別的人怎麼攔得住，是她的兒子。”
“哢。”握在楊萊手裏的琉璃杯應聲而裂，碎片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都不及那聲‘哢嚓’叩進他的心裏。李公公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笑容凝固在他的臉上，手掌卻是殷紅一片，血滴在了他新做的龍袍上，染成一朵腥紅的花，分外紮眼。展互維閉著眼，皇上遲早是要知道的。與其讓別人來稟報，不如讓他自己來說。
她有兒子有什麼值得吃驚的事，饒是像秦少謀那樣優秀的人對她都是有心的，更何況那些俗人。隻要她稍微動一點心思，願意為她赴湯蹈火的人前仆後繼。她是不夠漂亮，但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漂亮女人的。也有很多人，像他一樣，喜歡她的內在，喜歡她的心。
但她已不再屬於他了，有一人願意跟她一生一世一雙人，這不是很好嗎？自己給不起的，終於有人能給了。可為什麼心會痛？他也想過多次，她應該是有了家庭，那樣想著，還祝福著。今日真聽人說出來時，又是另一番滋味。原來自己就那麼自信，篤定她不會看上除他之外的另一個人。
“你先回去吧。不用打聽了。”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但皇上終究是要知道的，長痛不如短痛，何不早些結束？
天陰沉沉的，不知什麼時候太醫進來替他包紮好了傷口，其實沒什麼，一點也不疼。楊萊站在門口，兩旁的太監忙忙行禮。風很大，眼看就要下雪了。李公公忙拿一件披風出來，替他收拾好。
他就是嫌屋子裏暖氣太重，容易讓人產生幻覺，還是冷風好，吹一吹就清醒了。
“不必跟來了。朕想一個人走走。”楊萊吩咐後麵的人，饒是聖旨，還是不敢遵從，隻好遠遠的跟著。皇上今日神情不對，也不知展大人說了些什麼，神情就不好了。他也是提著心，做奴才的，主子高興，自己個兒才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