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師傅捏得最不好的一個,他隻是隨便擺出來,於是勸慰著:“夫人不如再看看其他的?”
夏侯琳瓏聽罷當真是看了一圈,再也沒找到第二個將軍的泥人,隨即淡淡地搖頭。
師傅別無他法,隻能扯一個便宜的價錢,把它售了出去。
夏侯琳瓏得到心儀之物,回程的路上一直愛不釋手的撫弄著。
展風在一旁看得不是滋味,分明府中就有一個大活人,王妃偏生不理,如今卻這麼捏著一個泥人。
“要是王妃想看,以後大可讓王爺穿給你看。”
什麼胡話,戰甲可是要在行軍之時穿著才有威儀之感。要是隻是因為自己想看,便讓傅翊韜穿上,那豈不是太無理取鬧了些?
更何況,她恐怕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國泰民安才是好事,我不想再看到那麼多的戰爭了。”
上次僅僅是經曆了那麼一次戰爭,導致她後來噩夢連連。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士兵,一閉眼,她就止不住地胡思亂想。
後來傅翊韜那一次出征也是讓她心有餘悸,若不是楊先成等人及時趕回,要不是傅翊韜負隅頑抗,恐怕北嶽那一次也會被東菱打個全軍覆沒。
展風聽言,也覺得自己方才太過魯莽了些。他嘴笨,可真是多說多錯,索性他就閉上了嘴,看著夏侯琳瓏手中的那個泥人。
回了客棧,夏侯琳瓏捏著衣裙,慢搖搖地回了房中。
她把懷中的小匣子也取了出來,想要把這個泥人也放進去。可惜竹簽有些過長,她又找來剪子,把長長的竹簽剪了大半截,才堪堪能把泥人放置進去。
夏侯琳瓏癡癡地看著匣中的結發和泥人,笑了笑,眼中又無盡落寞。
她還沒來得及神傷,背上的突然疼痛讓她整個人倒在一旁。一個不小心還打翻了小匣子。
顫著手把匣子撿起來,整個人蜷成一隻小蝦米,忍耐著背後難以忍受的癢與疼。
粗粗算了下日子,五月中旬也即將來臨,她恐怕又要再一次受情毒之痛。
現在可能是因為前些日子過得太逍遙,這毒來告誡她,別忘了還有這個的存在。
疼痛來得猛烈,夏侯琳瓏整個人都側在一旁,全身也在不停痙攣。
腦袋已經被這疼痛擾得神智不清,她不住地發抖,又不停地擦著眼角。
背後不停發癢,她忍不住地就伸手去撓。溫熱的血液被她從膿包裏撓出來,浸濕了她整個衣衫。
手嚇得一下子微僵,她不敢動彈,隻得哈著氣等著疼痛驅散。
不知過了多久,夏侯琳瓏疼得頭冒金星,渾身發涼,那股疼痛終於是緩了下去。
左半邊身子早已倒得麻痹,她輕輕平躺著,又被疼痛刺得一激靈,連忙側身而躺。
她雙眼迷離,嚅囁著唇,終於是對著空氣問出了心底的那番話:“傅翊韜,你為什麼,不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