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琳瓏不停嘀咕著,可是那心心念念的男人並沒有出現在她身邊。
她閉上眼,狠喘了好幾口氣,這才恍惚想起,傅翊韜在南陽,說不定還在與玲瓏你儂我儂。
雙手移到懷中,撫摸著那小匣子的位置,她虛弱地咧開笑容。
一想到傅翊韜和玲瓏,她周身就泛起冷冷的疙瘩。她緊咬著牙,把疼痛和疙瘩壓下去,這才慢條斯理地從床榻直起身。
她找小廝打好熱水,細細洗去身上的髒汙。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她整個人都覺神清氣爽。推開窗,吹了吹風,才把心底那些脆弱的心緒吹散開。
雙眼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淡淡的愁緒也如同風過無痕,僅僅撩起微小的漣漪。
而後的兩三天,除卻右腳不得不換藥,她才會踏出客棧外,其餘時候她都窩在小小的一方房內,獨自捏著那泥人發呆。
兩指輕輕拈著竹簽,一手支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旋轉著竹簽,她的一雙眼不知瞟向了何方。
右腿的傷逐漸痊愈,夏侯琳瓏終於不用再一瘸一拐的走路。她小心地拆著紗布,傷痕漸漸消淡,隻餘一點淺淺的痕跡。
她靈活地扭了扭腳,沾地也沒有之前那麼大的痛楚,她終於是欣慰地扯了扯笑。
在白泉鎮已經耽擱了太多時日,她與傅翊韜如今都是耗不起這個時間。她簡單地收拾了行李,又把小匣子拿出來不知疲倦地摩挲好一番,才磨磨蹭蹭地出了門。
就算她這幾日作息規律,可又快臨近滿月之夜,她的臉上盡是灰敗,眸子也是暗淡無光。
展風瞅著夏侯琳瓏這模樣,心中一驚,雙眉凝了起來。
夏侯琳瓏也被這審視的目光嚇得心悸,不露聲色地撫著胸口勻了勻氣息,這才向展風投去了一個安撫的笑容。
展風並未被這笑容迷惑,反而是用更加狐疑的眼神睨著她。似乎在這兩三天內,她又消瘦不少。
好像南陽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給她的打擊太大,整個人到現在都是強打著精神。
如果像之前那樣昏天暗地的趕路,他覺得她身子恐怕是吃不消。
“不如咱們再休息一段時間,等您身子好了再走不遲。”
夏侯琳瓏垂眸輕輕搖頭,“之前不是說王爺又病倒了,我們在這悠閑了,王爺可是在府中受罪啊。”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她氣息有些不穩,遂別過頭咳嗽著。
傅翊韜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是夏侯琳瓏身子亦是重要。要是她在途中病倒,別說回去王爺會發好大一通脾氣,他自個心中也是過意不去。
可夏侯琳瓏倔起來比王爺還要難纏幾分,幾番勸慰下來,她依然沒鬆口。
展風無可奈何,隻得去找來馬車,把她領了上去。
出了白泉鎮後,夏侯琳瓏又撩開簾子,眺望著妙音寺的方向。
那支不詳之簽還深深刻在自己的腦海中,心底狠狠抽動一番。顫了顫睫毛,她又換了個方向,瞧了瞧白泉鎮升起的嫋嫋炊煙,忽地笑了笑,放下了簾子。
白泉鎮外麵的路異常崎嶇,縱使展風已經極力克製力道,可馬車還是不停顛簸。顛得裏麵的夏侯琳瓏連連咳嗽,一顆心也是七上八下,亂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