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好歹相貌姣好,而她已經是枯敗之色,傅翊韜到底求什麼?
玲瓏扯著一個狼狽地笑,讓一旁服侍的丫鬟看得心疼。
林大夫在眾人簇擁著趕到房中,他掏出手帕診著玲瓏的脈,一雙眉不停地擰著。
不過是落水,他也早把玲瓏腹中的水逼了出來,絕不應該是現在抽搐不停的模樣。
脈象也是相當平穩,完全健康地跳動著,怎會有這樣的病症?
這就是相當棘手了。
下意識地望了一眼旁邊的傅翊韜,大晚上的連城主都驚動了,恐怕也是疼這個姑娘得緊。
林大夫朝著傅翊韜作揖,歎息:“老朽醫術不精,看不出姑娘這是何症。”
話落,額間也滴了一顆汗,他抹了抹,神色緊張地看著傅翊韜。
好在傅翊韜依然神色如常,連眼皮都沒掀一下。他眼睛瞧不見,但仍然是緊盯著玲瓏的床榻,像是要把女人的心思窺個幹淨。
碧華扭扭捏捏走上來,支支吾吾地說著:“王,王妃那不是有救命藥嗎?既然大夫瞧不出姑娘的病,不如,不如就把王妃那藥拿出來給姑娘服下。”
她的嗓音輕輕還帶著點局促,說完傅翊韜麵色有些凝重。他微側頭,若有所思。
這樣審視的眼神看得玲瓏心慌意亂,臉上染了些薄怒,低聲嗬斥著:“都說了那是救命藥,萬不得已,怎麼可以拿來給我用?!”
這一唱一和,傅翊韜有些被迷惑,他招來林成,一時間又說不出話。
“林管家,王爺是打算讓你去找王妃拿藥。”
藥?!什麼藥。林成一頭霧水。傅翊韜麵色不好,他也不敢多問。
碧華說完也覷了傅翊韜幾眼,見他沒有反對,她便風風火火地趕往夏侯琳瓏的院落。
春禾被那淩亂的腳步聲擾醒,她實在犯困,薄被蒙住頭又開始呼呼大睡。
夏侯琳瓏好不容易入睡,瞬間又被驚醒。她披著單衣,慢吞吞打開了門。
她滿臉疲憊,看著麵前的碧華,無言。
臉上的疤痕與鱗紋在月華的映照下愈發地瘮人,碧華看著渾身一抖,遂別開眼。
“奴婢等奉王爺之命來找王妃討藥。”
好笑,她隻是頗識醫術,又不是製藥能手,哪來什麼藥?
“就是陌公子留下的那小瓷瓶。”
夏侯琳瓏一怔,越過碧華往玲瓏的房間看去。正逢林成推著傅翊韜出來,他也茫然地望著她的方向,二人視線相撞,她卻率先敗下陣,匆匆扭頭。
視線又落回碧華身上,她神色懨懨,“本宮有些乏了,有什麼事白日再說。”
語畢,不管碧華是何表情,迅速關上門。
夏侯琳瓏在梳妝鏡旁看到那瓷瓶,拈起來輕輕搖了搖,藥丸撞擊著瓶身,聲音清脆。
隻剩最後一顆藥了啊……
一時間,她睡意全無,拉開木凳坐了下來。
整整一個晚上,她像是著魔一般,輕輕地搖著瓷瓶,不知在思索著什麼。